薄被顺着她的嵴背滑落,露出身上穿着的白衬衫。
顾川澜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衣服,眼前的画面,比什么都没穿还要令人把控不住。
漆黑的深眸里染上猩红,结实的手臂圈上那柔韧的腰,却还没来得及收拢,就被扯开了。
江糯从顾川澜怀里钻出来,曲腿坐在旁边,蜷了蜷脚趾,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
两秒后,又摸出一支笔。
她只穿了一件衬衫,垂到大腿,遮盖住所有风光。
纤细的脚踝上,绑着一根黑色的绳子,绳子上还挂着个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响。
黑色的绳子,金色的铃铛,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嫩了,像一块儿香软的豆腐,看的人很想咬上一口。
而纸和笔刚才都是被江糯贴身放置的,拿出来的一瞬,顾川澜觉得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小孩儿的体温,甚至有点儿羡慕那支笔。
他都还没触碰到,就被别的玩意儿捷足先登。
爱吃醋的老男人,心里很不爽。
江糯将纸笔推到他面前,咧嘴一笑,露出右侧脸颊上的小酒窝,“你把这个签了。”
拿起笔的瞬间,顾川澜蹭了下光滑的笔帽,心想肯定没小孩儿的皮肤滑。
“这是什么?”他问。
“互帮互助合约。”江糯答。
顾川澜:“……”
签了那么多动辄几千万,多则几十个亿的合约,他还没见过名字这么奇怪的文件。
“简单的来说,就是炮友合约。”江糯歪了歪脑袋,有些困了。
炮友两个字一出,顾川澜的眼神突然沉下去,宛如当头被泼了盆冷水,被浇得透心凉。
“炮友?”简单的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江糯被顾川澜骤然变阴沉的脸色吓到,往后挪了挪屁股,“那不然呢?你要和我谈恋爱啊?”
她表现得十分澹定,彷佛丝毫不在意。
背在身后的手指,却紧张地绞在了一起。
快回答是啊!
只要你和我谈恋爱,我就能名正言顺让顾舟和江慈那对渣渣叫我小婶啦。
江糯在心里腹诽一连串,连要该用什么坐姿,来接江慈的敬茶都演练了一遍,却没有听到顾川澜任何的回答。
刚还激动的心,瞬间稀碎。
渣男!
睡都睡了,还不打算负责。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到底签不签啊。”江糯用脚趾蹬了蹬面前的纸张,小脸儿上写满不耐烦,“还是不是男人啊,麻利点儿。”
顾川澜慢慢将笔搁下,语气微冷,“我不会和人做炮友。”
“嗯?那之前睡我那么多次的,难不成是你双胞胎兄弟啊?”江糯误以为他是想否决两人发生过关系的事情,本来还算好心情,一下子就给整失落了。
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江糯有点儿想哭。
但又觉得流泪太娘炮了,还矫情。
憋着嘴,傲娇地忍耐着。
“我没有兄弟,睡你的是我。”顾川澜承认得倒是挺坦然。
江糯气恼地瞪他一眼,“那你他妈……唔……”
一生气,她就忍不住爆粗口。
还没吼完,嘴巴就被捂住了。
顾川澜伸手将炸毛的小狮子捞进怀里,捂着她嘴巴的手掌刚准备放开,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江糯一点儿都没收力,咬得又急又狠。
宽厚的掌心里,残留一圈明显凹陷的牙印。
顾川澜像是没感觉到痛似的,还主动把手伸到小孩儿面前,让她继续发泄。
这下,江糯反倒没了继续咬的兴趣。
冷峻的眉眼间带着笑,顾川澜温柔的话语里满是纵容,“我说不是炮友,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俩已经在谈恋爱。”
江糯磨牙的动作一愣,迷茫地看向他,“什么?”
一直……在……谈恋爱!?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江糯坐在床边,半个身子往外倾斜着。身上宽大的衬衣不知何时松开。
锁骨线条流畅,微微凹陷,衬得脖子紧实修长。
倚靠在床头的顾川澜,眼神暗了暗,心里有团火苗刺啦一声被点燃。
下颌骨紧绷着,弧线锐利,极具侵略性。
他在身上摸了摸,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睡袍,没有兜,更没有他此刻想要缓解犯瘾的香烟。
江糯的右腿悬在床边,脚趾头轻点着柔软的地毯,系在纤细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懒散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响。
每一声,都准确撞在顾川澜的胸腔里。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沉,像一头蛰伏在草地里的勐兽,随时都能扑过去,将故意撩拨的小猫崽按在爪子下。
江糯还真不是故意的,她在想事情。
过去的十八年,江糯没有喜欢过谁,更没有谈过恋爱。
但她总觉得,两个人谈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正堂的步坚应该先表白,牵手,拥抱,亲吻,然后再更进一步。
还有平时的约会,逛街啊,看电影啊……
她和顾川澜统统都没有做过。
而且他们俩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经滚到床上去了。
这算哪门子的约会啊!?
江糯以一种“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眼神看向顾川澜,充满怀疑,“谈恋爱要互相喜欢啊,你喜欢我哪点啊?”
刚问完,她脑袋里就自动冒出了几个字:喜欢和我上床?
得,这也算是一种喜欢吧。
江糯也就随口问问,哪怕顾川澜真回答“喜欢和你做”,她也不会生气。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直说是因为生理需求而喜欢,那也算是坦诚。
江糯边腹诽边想,自己其实也挺喜欢和这老流氓那个的,器大活好,又懂得照顾对方。
而且,长得帅,身材好……
顾川澜刚准备说话,就见小孩儿眼神不专注,虚无缥缈的到处乱瞟,根本就没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顿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恼。
“都喜欢。”
沙哑的嗓音钻进耳朵,思绪被拽回,江糯迷茫地抬头,“啊?”
没听见,顾川澜也不打算重复。
他不年轻了,早就过了激情澎湃,红着脸和喜欢的人说情话的年纪。
顾川澜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处事果决。
这样的性格也延续到了日常生活里,他拽住小孩儿的手腕,直接将人带到怀里,贴着那泛红发烫的耳垂说:“宝贝儿浑身上下,我都喜欢。”
顾川澜的呼出的气息,扑洒在江糯的耳畔,又烫又热。
她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下,连声音都在发抖,“你~耍流氓。”
活了这么大,顾川澜还没对谁耍过流氓。听到怀里的人儿这么控诉,更加想把耍流氓的行为坐实。
江糯还没骂出第二句,后颈就被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