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早年间对情感的渴望,不知不觉转移到了顾川澜身上。有时候,连江糯都没发觉自己是喜欢被顾川澜管束的。
在她的内心深处,总觉得有人管束的孩子,才是被爱着的。
回忆没给江糯带来多少感伤,她掂了掂脚,学着顾川澜以前哄自己的模样,轻轻摸了摸男人耳边扎手的短发,温吞道:“或许,他们根本就不配做你兄弟啊。"
踮脚有些累,江糯放弃了摸头的安慰方式,张开双臂给了顾川澜一个大大的拥抱,继续道:"其实吧,在他们眼中,你可能也不配做他们的兄弟。"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各自看待事物的出发点,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三观不一致,为人处事的方法不一样。
但江糯不希望顾川澜在亲情方面优柔寡断,最终容易害了自己。
可她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也不能直接怂恿顾川澜对亲哥哥动手,这样听起来好像很不近人情且凶残。
江糯犹豫不决,害怕自己说出来会被厌恶。
没谁会喜欢自私自利的小怪物,大家都喜欢善良美好的事物。
顾川澜顺势将人揽进怀里,准备像以前一样,单手把人抱起来,但一用力,却发现没抱动。
有点儿尴尬。
江糯没明白顾川澜要干什么,疑惑地抬头看他,"你是要抱我吗?"
“嗯。"顾川澜低应了一声,没说出抱不动三个字,但自信心还是有些受挫,心里暗自决定从明晚开始,举铁的时候要加码。
“抱我干什么,快去把你手里的垃圾丢了。"江糯拽着男人的胳膊,小跑着往垃圾桶跑。
她在前面跑得哼哧哼哧,顾川澜在身后轻松地大步跟上,步伐只加快儿了一点儿。
羽绒服太长了,江糯跑起来只能迈小碎步,跑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累够呛,一回头发现距离刚才出发时旁边那棵树,最多五米远。
她自闭了,她不想走了,她想原地蹲下。
可高估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顶得慌,她根本蹲不下。
江糯弯曲膝盖,撅起屁股,蹲到一半才发现行动艰难,自己现在的动作像极了在蹲马桶。
实在太有损形象了,万一被别人看见,还以为她在随地大小便呢。
江糯抓着顾川澜的胳膊,缓缓直起身体,"我累了,不想走了,你去丢吧。"
这破崽子,让她的体力比以前也差太多了。
怀孕初期,江糯一米七的身高,不到一百斤,是偏瘦削的身材。
长年累月锻炼的顾川澜,抱她就根抱小孩儿似的,单手就能抱走,也不吃力。
而这段时间,江糯一天能吃五顿饭,除了早中晚餐之外,还有下午茶和宵夜。
肚子里的崽快速长大,她的脸颊也日渐圆润起来。
如今,她早已不是曾经一百一十斤的小瘦子,而是一百四五的大胖子。
顾川澜再想单手抱她,也没那么轻松了。
这处距离小区门口的垃圾桶不远,小区里的安保也很好,不会有任何危险,但顾川澜还是不愿让小家伙一个人在这儿等,更不愿让她受累再继续往前走。
索性将手里干净的垃圾袋,连带里面的润滑剂和纸巾团吧团吧,塞进了江糯羽绒服的帽子里。
“哎,你干嘛?这是我的帽子不是垃圾桶。”江糯控诉地剁着脚,想要把袋子抖出来。
顾川澜说:“这管润滑剂两百三十,用了两次,还剩一百八。"
江糯不抖也不闹了,默默放下手臂,让昂贵的物品好好待在自己帽子里。
她记得那两次是同一天晚上用的,那个晚上一共doi了三次。
也就是说,平均一次十七块,好像似乎……也还行?
江糯把自己被冷风吹凉的手塞进顾川澜的胸膛前的衣服里,让他给自己暖热,嘴巴里还滴滴咕咕,“下次买五十块的就行,这玩意儿也太贵了。"
很久之后,顾川澜恨不得穿越回来把刚才自己的嘴巴捂住,别说出价格。
不然,小家伙也不会在他们俩doi的时候,他每动一次,就念叨一句十七块。
是个男人,都得萎。
散完步回去,江糯睡得格外香甜。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睁开眼,发现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还好,期末考试前都没课。
七个月的肚子有些笨重,江糯深吸一口气,缓缓爬起来。
洗漱完,下楼后,她发现顾川澜不在,可能是去公司了。
江糯没问,在冰箱里偷了块儿面包,边塞进嘴巴里边搬起客厅角落里的花盆往外走。
花盆很小,不重,她平时搬来搬去,也可以适当锻炼身体。
泥土里长着一根绿色的树苗,冬天还枝叶繁茂,是两个月前,江糯心血来潮想种点儿东西的时候,顾川澜给她找来的。
是植物所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据说花期在冬季。
可养了这么久,一个花骨朵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