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明里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我要亲自去问小娥,如果她真的像你讲的这样有心计,毫无疑问,我自然会和她分手。”
吴雷佯装怀疑,实则想借此机会打听出嫦娥的下落,但翠荣并不接招。
“不必了,妈已经找人帮你处理掉她了。这样的女人,不但不可能进我们吴家,更不能留在你的身边!这样的女人,妈最会应付了……”
“你到底想对她干什么?”
见翠荣故意拖延,吴雷不由心下大急,忍不住怒吼一声,吓得翠荣手一抖,差点连手中的茶杯都打翻了。
但翠荣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即又恢复了镇定,将茶杯缓缓放到桌上,抽出纸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上的茶水。
“你已经很久没有对我说话了,就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就对我大呼小叫,”翠荣瞥了一眼吴雷,阴沉道,“我还留她干嘛?”
吴雷实在忍耐不住,上前一步,紧紧握着沙发的扶手,冷冷地盯着翠荣,低吼道:
“妈,我敬你是长辈,凡事退让你三分。很多事,我不说是为了吴家的脸面,别以为我真的就是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当年的清水湾,还尸骨未寒呐!”
后面一句话,吴雷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心里那道伤疤似乎再次被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熟悉感再次袭来,但一想到那个银月般的姑娘,吴雷硬是将痛咽回心底,“难不成这次又是在清水湾?”
听闻此言,翠荣的脸色变了几变,瞬间再难淡定,“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句话,吴雷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只见他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翠荣,转身朝门口走去。
“啊!”嫦娥被人从身后抓住头发,往后一扯,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反应是挺快的,可惜已经晚了!”林路居高临下地看着嫦娥,仿佛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嫦娥跳车之后,迅速往回路跑去,却因天黑地滑,不辩方向,很快被林路埋伏在河岸边的同伙抓住。
一群男人将嫦娥团团围住,身后是一大片深不见底的河水,退无可退。
“动手吧,以免夜长梦多!”林路冷哼一声,发令道。
“林哥,这天还早,要不让哥几个玩玩再……嗯……”
为首的混混搓着双手,满脸淫笑,尤其嫦娥蜷缩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愈发勾起了邪恶的欲望。
林路瞥了一眼,只见嫦娥半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拽紧裙边,警戒地盯着四周,露出的玉背白得透明,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清冷高贵,几缕黑发散落在背上,更是勾起最原始的欲望。
林路点点头,双手插兜,袖手旁观。
周围的男人个个眼冒淫光,化身禽兽,一步步朝河岸边的女人走过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嫦娥双手撑着,不停地往后退,膝盖在粗糙的地面划出条条血痕。
林路转过身,从口袋抽出一只烟,耳边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布料撕碎的声音。
香烟还没点上,却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声,杀猪般刺耳。
林路骂了一声娘,立即弃了烟,奔了过去,只见人群散开,嫦娥趴在地上满脸是血,从嘴里吐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一双银月般的眼睛充满恶毒地盯着每个人,犹如地狱前的怨灵……
“这女人是个疯子……老王的耳朵给她活生生咬下来了!”一个男人颤抖着说道,像是完全没有意料到看似柔弱的女人发起怒来这般可怕。
林路冷哼一声,充满鄙夷,十几个大老爷们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想占便宜,真是可笑,“嘴边天鹅肉吃不下,可别怪我没给机会。动手吧,还等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白影一闪,林路啊一声摞倒在地,脸上瞬间肿起半个馒头大。
“谁!谁在暗算我!”林路在几个人的搀扶下,爬将起来,捂着半边脸朝四周大喊。
只见周围空无一人,只有河水拍打河岸的声音。
众人陷入一阵恐慌,纷纷神色紧张,像是活见鬼一样。
紧接着,白光又一闪,靠近岸边的一个男人只觉脚底一滑,瞬间跌入河里,发出扑通一声巨响。
“啊!救我!……救……”
男人双手乱舞,在水里挣扎,下一秒被一股强大的力瞬间拖入水里,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鬼啊!”
剩下的人被这一幕吓破了胆,纷纷朝河岸上的公路跑去。
“林哥……这一单……兄弟我……接……接不了了……”
扶着林路的混混一把松开手,边说边往路边退去,声音打着颤,吓得裤子都快湿了。
“少胡说八道!”林路一把拽住为首的混混,大声吼道,“留下的人佣金翻十倍!我还偏不信,揪不出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来!”
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几个大胆的纷纷掏出钢刀,留了下来。
林路一把甩开混混头领,大步朝嫦娥走去。
嫦娥趴在河岸边上,浑身是血,撕坏的半截裙子都浸在水里,她死死地拽紧仅剩的半片衣角,护在胸前,再也没有半点力气反抗。
吴雷的脚步刚踏出门口半步,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是陶瓷掉在地上的清脆声。吴雷不由脚步一缓,只听另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迅速在身后响起,几秒钟后,管家从门口跑出来,气踹吁吁地朝吴雷喊道:
“少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割腕自杀了……”
吴雷皱紧眉头,正要往门口冲,却见赵磊的车从路边冲了过来,朝他狂闪灯按喇叭,车窗一摇下,赵磊伸出头,急切吼道,“雷子,愣着干嘛,快上车,人在清水湾附近找到了,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一时间,吴雷左右为难,不知作何抉择,如今这境况丝毫不亚于“你娘和媳妇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这道千古难题。
“送夫人去医院!”吴雷对管家吩咐道,转身便往车门走去。
管家一把拉住车门,哀求道,“少爷,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你不亲自送她去医院,她是宁肯血流干,也不会同意去的……夫人就算有天大的不对,你也不要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和她较劲不是?”
“老张你放手……”吴雷眉头都快皱成川字了,急得青筋暴突。
“少爷有什么急事能比夫人的性命更重要!你忘了上次有多危险吗?”管家老张死不放手,还一把撕开吴雷的伤口,可劲往上面撒盐。
吴雷自然不会忘记那一次有多危险,翠荣为了阻止他去救那时的恋人,不惜残害自己。当时,血流了一地,翠荣死死扒着床头,发誓不见到吴雷绝不去医院,吴雷以为翠荣只是一时气话并未放在心里,吩咐妥当后,径直去清水湾营救恋人去了。
结果,十万火急赶到清水湾的吴雷得到的却是恋人背叛的噩耗,而翠荣说到做到,硬是撑到吴雷回来才去的医院。后来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急救了整整三天,方才脱离危险,医生说,要是再晚片刻,只怕在路上就撒手西去了。
回想起上一次的经历,吴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后来的调查让他知道真相并非如此,但那时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实在是让人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不得不承认,吴雷的心里翠荣的位置是难以取代的,他对他的母亲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就像翠荣对他一样,像是枷锁更像是与生俱来的债,他不敢拿她的性命冒险。
“小磊,小娥就交给你了!”
吴雷松开车门,头也不回地朝家门走去,步伐很快,好像生怕自己后悔。
“雷子,你别后悔!”赵磊忍不住冲吴雷的背影大喊一声,然后迅速地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