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不是全然残疾,但是沈朗也叮嘱过他,不能让傅子忱离开轮椅,还得好好地休养一阵子。
“沈医生说您的腿还没好,不能走路。”
保镖队长又抬头看了看整条崎岖的道路,叹了口气:“更何况,是这样的路……”
“扶我起来。”
傅子忱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声音比方才又冷了许多。
“二少……”
他的话音刚落,傅子忱冰冷的双眸看了过去,他便立即噤声了。
在傅子忱充满压力的眼神中,保镖队长只能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二少,您的腿……”
“扶着我,走上去。”
傅子忱的话不容人拒绝,伸出手搭在了保镖队长的身上。
保镖队长为了让他更加省力一些,只能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尽量不让他的双腿使用太多的力气。
傅子忱一开始踩在地上的时候,双腿和平时偶尔走路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就跟普通的正常人一样,若是不认识他的人,这么看过去,恐怕也只会觉得他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山路崎岖,又是上坡的路段。
走了一段路后,傅子忱才感觉到双膝上传来的隐隐作痛的感觉。
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传入骨髓,令他直冒冷汗。
察觉出他的异样,保镖队长赶忙停下脚步:“二少,休息一下吧?”
“不用。”傅子忱深吸口气,已经看到了上面破庙隐隐约约露出的一个角,抬起手指了过去:“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
他心中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苏喆喆藏身的地方。
傅子忱撑着双腿,一步一步地朝着破庙走去。
“噗通”一声,傅子忱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整洁的西裤上沾满了小路上的泥土。
他的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打湿,脸色白的不似常人。
保镖队长立即将他扶起来,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一边的树下:“二少,您休息一下。”
“没多久了,我觉得她就在那个破庙里!”
傅子忱待到双膝好了许多之后,又匆匆地站起身,想要继续朝着破庙走去。
一路上,傅子忱强忍着剧烈的撕扯般的疼痛,疼痛的汗水将他的衣服打湿。
保镖队长一直让他在路上休息一下,可他却再也没有停歇过,眼里只有那个破庙。
不知道走了多久,傅子忱几乎都要虚脱了,而双膝上的疼痛感觉也越来越浓烈。
“二少,马上了。”保镖队长的体力也近乎透支了,说句话都剧烈地喘着气。
傅子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终于到破庙门口。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躲在角落里的苏喆喆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向门口来人。
没有熟悉的轮椅声。
苏喆喆咽了咽口水,目光四处逡巡着,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个棍子,赶忙伸手拿了起来,颤抖着手看向门口。
率先进来的是保镖队长,苏喆喆一怔。
紧接着,傅子忱也走了进来。
苏喆喆看见傅子忱是走进来的,连棍子都忘了扔,直接跑到了他的身边:“你怎么走进来了?!”
“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苏喆喆脸上写满了担心,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
将他扶着坐到了一旁,急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
苏喆喆抬头急促的追问着保镖队长。
保镖队长摊开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二少执意要走上来找您,我也拦不住他。”
“走上来?!”
傅子忱整个意识被剧烈的疼痛所撕扯着,在看到苏喆喆之后,紧绷着的心弦也都倏地断开,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快!叫沈朗!”
苏喆喆拍了拍傅子忱的脸,但怎么都叫不醒他。
对着保镖队长急促地喊道。
保镖队长听见她的话,赶忙拿着对讲机:“定位我的坐标,找沈朗医生上来,让救护车在山下等着,我们已经找到了二少奶奶。”
“是。”紧接着便是一阵刺啦的电流声,十分刺耳。
“傅子忱,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儿!”
苏喆喆将傅子忱搂进怀中,心中默念着他的名字,对着上苍祈求着。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傅子忱这么难看的脸色,几乎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双唇也异常苍白。
没过多久,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
沈朗飞快地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狂奔进了破庙中:“怎么了?”
直奔到傅子忱的身边,看着他的情况,心一个劲地往下坠:“他走上来的?!”
这话是对着身侧的保镖怒吼出来的。
保镖队长自知理亏,但还是辩解了一番:“傅二少执意要上来,我拦不住。”
这还是苏喆喆第一次见平日温润的沈朗发脾气。
“他的情况很严重吗?”
苏喆喆的心瞬间一慌,紧张地抓住了傅子忱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是刺骨的寒冷。
能让沈朗这么发火,一定是十分严重的情况了。
“你不知道,他的腿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治疗好的,平日能稍微走动些,但不能太用力气,现在他这么走路上来,旧伤复发,得赶紧去医院!”
一边同她解释,沈朗一边将傅子忱打横抱起。
可傅子忱的手却紧紧抓着苏喆喆的手,始终不愿意松开。
而苏喆喆又不敢太过用力地掰开他的手,便只能任由他拉着,柔声在他耳边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别紧张。”
沈朗的眼神倏地一暗,抱着傅子忱的手微微收紧。
“赶紧上直升机吧。”
他怕耽误了傅子忱的救治时间,便紧急调动了直升机到山顶来。
还好破庙前有一块极大的空地,这才让直升机有了下降的空间。
苏喆喆快步跟在傅子忱的身边,眉眼中满是担忧:“他的腿会不会……”
“不会。”沈朗倏地蹙起眉头:“具体的情况还得去医院观察观察情况。”
当初他能把傅子忱的腿救下,现在也一样可以将傅子忱的腿保住。
看着苏喆喆满脸的担忧,沈朗将傅子忱放在座椅上后,才柔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