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儿，你今天胸口还疼吗？”
这句话让正吃得欢的小翼着实一愣，他看了眼程乾寒，见他神色如常，就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疼了。”
“真的吗？”
“嗯。”
“那就好。”
早饭过后，行瑞过来找元晓鸯母子。但不让莫扬跟着，莫扬露出精笑，还说道：“师傅，你这样过去好吗？要是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叙旧的话……”莫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憨厚的小子了，如果元晓鸯没有失忆的话，应该会得出两个结论：这小子变成熟了，长得更帅了。他这些年来也品出行瑞对元晓鸯的感情，所以才会说这句话。
行瑞听莫扬这句话，并没有生气，而是温和的笑笑：“莫扬，为师忽然发觉你如今修炼得宜，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你出师了？”
此话一出，莫扬的脸色瞬间大变，一张俊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急忙道：“不不不，莫扬学而不精，还有很多不懂之处，师傅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我先告退了……”说完便识相的闪了。
行瑞望着他奔逃的身影，轻摇了下头。
露宣阁，是元晓鸯母子暂时住的地方。
行瑞过来时，元晓鸯正背对着他在门处浇花。
她穿着浅蓝色的齐胸懦群，身姿聘婷纤瘦，长发只是随意的挽起一部分，用一支簪子简单定住。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望了她很久，没有出声。看得出，她比以前还要瘦，而且气质上也发生了变化。他当时就觉得，眼前的女子只是声音和样貌和她像而已。那样一个卑谦而唯唯诺诺的女子，身上一点也没有当初她的神采。
行瑞想得出神，元晓鸯回过身来瞬间就看到了他。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局促地说了声：“你好。”
这句“你好”令行瑞有些愣然，半晌，他淡然回了句：“你好。”
这样的见面开场白是他从未想过，太陌生太疏离了，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的眼神中都是满满的戒备。
“知道我是谁吗？晓鸯？”叫出她的名字，却让他觉得胸口那么苦涩。
“你是……行瑞？”元晓鸯根据莫扬告诉她的话，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问。
行瑞却瞬间像得到了什么嘉奖一样，眼眸明亮了起来，他大步上前，问道：“你记得我了？”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元晓鸯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讪笑：“是莫扬告诉我的。”
行瑞的眸光顿时暗了下去。顿了一下，他问道：“小翼呢？我听说他已经都好了。”
元晓鸯这时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嗯，都好了，谢谢恩人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
她欲跪下，行瑞已经快一步扶住了她：“不用道谢，你我之间亲如家人，就算你现在失忆了，这层感情也不会变。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说过，若有一天你和乾寒有了孩子，我就是孩子的干爹。救小翼本是我该做的。”
这些事情，元晓鸯都已经不记得了。只能很是抱歉地说道：“我听说那九魂丹珍贵无比，你竟然拿他救了小翼，这样的恩情真是让我无以为报。这样吧，你说，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
行瑞有些发愣，若是以前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揽进怀里。但现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请说。”
“你就好好留在乾寒的身边，跟他回大乾国吧。你该知道他是如此希望的。”
为什么他也来劝自己这件事。可是他们又如何能够明白自己的感觉呢？跟一个陌生男人去令一个国家……但是，这如果是恩人都希望的，那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知道了。”元晓鸯答应了下来。
行瑞望着大门的方向，目光对元晓鸯透出询问。
元晓鸯随即反应过，露出笑容：“你进来做一下吧，翼儿早上玩累了，这会正在睡懒觉呢。”
行瑞点头，走了进去。来到小翼的床沿边上。
这孩子和程乾寒长得很像，但是却青出于蓝。行瑞露出温和的笑意，转身对元晓鸯道：“小翼和程乾寒长得比较像。”
元晓鸯微微一愣，随即也露出了清淡的笑意。
行瑞又和元晓鸯聊了几句，便走了。
他出来时去找莫扬，莫扬告诉他，程乾寒在一处凉庭。行瑞便寻了过去。
远远看去，程乾寒似乎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乾寒。”
程乾寒回过神来，露出一丝笑意。两个男人相对坐下。
“说吧，找我过来什么事？”程乾寒直接道。
“你是不是都忘记了答应我什么？”
“是什么？”
行瑞很是无语：“你该不会是忘记我原先是做什么了吧？”
这句话程乾寒已经想到了，但他却故意装傻：“法师，难道你想和我切磋切磋？也是，我们许久不见了，你想这么做倒也在情理之中。我们现在也算是兄弟了，比试一下还能增进友谊。”
行瑞有些哭笑不得，却言：“我现在的确很想重新拿起神杖把你揍一顿，却不想和你增加什么友谊。”
程乾寒无辜脸：“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行瑞见他这样，心中真的有点气闷了：“大哥，你自己一家团圆和和美美了，难道就忍心把你兄弟囚禁在这宫墙大院？当初说好了我只是来帮你代为打理的，你看看都过去几年了。好吧，之前的几年暂且都不说，姑且看在你情绪不佳的份上。现在晓鸯也回到你身边了，我是不是也该卸任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程乾寒笑眯眯地看着行瑞：“追求什么人生，你这不是也想谈感情了嘛。我这宫墙大院里就没有你看得上的女子？”
任何姑娘在遇到元晓鸯之后，就变得如尘埃一般，无法令他动心。现在看对面这个人生大赢家在他面前笑眯眯的样子，行瑞就觉得这家伙明显是在向他炫耀，让他更觉得气受。
行瑞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而且感情的事情不需要城皇来劳神。你该知道我的意思，莫扬这几年跟我学的本事不是留在这里打杂的，而且我身为法师，这几年帮你打理焉蜀，已经违背了天职，而且有违先师遗嘱。所以我找你来就是说这件事的。”
程乾寒点了下头道：“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劝你。虽然我之前留你打理焉蜀是有私心，但一方面，我知道你在晓鸯的心里也有很重要的位置，不放你外出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之前以为晓鸯回不来了，我本来是想把你拖在这里一直到老死的。现在我尊重你的意愿，不过你要知道，现在晓鸯还没有恢复记忆，如果她记起来而你却不在了，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二人短暂的沉默之后，程乾寒继续道：“几年都过来了，还会差个一年半载吗？话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顿了下，行瑞道：“好吧，我会等她恢复记忆再走。”他这一走就很难再和她见面，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软了下来。
程乾寒露出淡然而满意的笑容，然后道：“刚才你是不是过去见过她了？”
“嗯。”行瑞沉默了下，道：“她变了很多，应该说……除了还是她的样子之外，整个人都变了。”
程乾寒的眼眸闪过一丝疼惜：“细想之下，我也能够理解。毕竟……她和翼儿两人单独在华山之巅生活了三年，无亲无故……”
行瑞感受到程乾寒的触动，伸手握住他的手臂：“你要多花些时间把她心里的障碍打开……不过我相信，她一定会变回原来的晓鸯的。”
程乾寒点点头，两人相视而笑。
半晌，程乾安望着行瑞，眼眸认真地道：“可以把手松开了吗？会被人误会的。”
一群乌鸦从二人的头顶掠过。两人匆匆保持回之前严谨的坐姿，干咳了一声。
程乾寒站起身来：“我先过去找她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回大乾国，其他的事务就交给你处理了。”
“好。”
程乾寒不知此刻的元晓鸯正面临着什么。
“你是谁？”面前长得妖娆极致一身红衣的男子究竟是谁？为什么说要带自己走？
花千道这几年也一直在寻找元晓鸯的下落，这两日他安插在焉蜀皇宫的眼线说找到了她，而且还说了他们一家三口即将相认的事。他的内心风起云涌，心焦如焚。他等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等到这个结果。
虽然他早就知道元晓鸯和程乾寒已经结为夫妻，但是这没有关系，因为她过了半个月就失踪了。所有人都说她已经死了，但以他敏锐的直觉他知道，她一定没死！
他以为能先一步找到她，将她占为己有，却没想到还是被程乾寒快了一步，而且，他们既然还有孩子？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我才是你相公，你再不跟我走，你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花无道说得急切真挚，但戒备心太重的元晓鸯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