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贩叫住林飞：“小伙子，来点水果吧？甜的很。”
林飞靠过去装作挑拣，一边跟摊主套话：“这西瓜和葡萄都不错，都从一个地方上的货吧？”
那摊主笑呵呵应道：“我也不瞒你，确实是一个地方来的，想从别地方进货都进不来。”
“哦？那为啥呢？”
摊主自知失言，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给林飞推荐水果。
“这市场这么火，摊位费得不少钱吧？”
“还行，一个月五百来块钱。”
“哦，那都交给谁啊？”
摊贩觉得林飞不像是买东西的，反应过味来：“小伙子你是城郊所的吧？大叔全部身家都在这摊上，你就别难为我了。”
林飞见摊主说的恳切，也不好再说什么，买了个西瓜后，又走到了另一个摊位。
这个摊贩知道林飞是警察，上午出警的一群民警里，就他顶着一个黑眼圈最显眼。
见他靠过来，那摊贩连忙拨出一个电话，说起来就没完了。
林飞愣愣的站在摊位前，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成了背景板，彷佛与他是两个世界。
他孤零零的站着，旁边是那个打电话的摊贩，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林飞知道，这群摊贩里知道自己身份的，肯定是少数，如果他执意耗在这里，肯定能打探到一些内幕。
但那又如何呢？
真到落在纸上的时候，没有人会来作证。
林飞心中来气，不禁想起了让子弹飞里的那一群鹅。
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怎么能让这群摊贩说出范龙的行径呢？
林飞想不出办法，只好悻悻的离开菜市场。
忙活了一天，虽然没什么成果，但也是个放松的理由。
他性格不合群，没什么朋友，只能约了陈漫去上次的地方吃烧烤。
能和一个喝啤酒的美女约饭倒也不赖。
林飞安慰自己。
陈漫为昨天的一拳很抱歉，立刻就答应了林飞的邀请，两人在烧烤店碰头。
这回陈漫倒是洒脱多了，也不用林飞劝，自顾自的开了瓶啤酒。
陈漫因为追求者太多，让人总感觉很难靠近，所以朋友也不多。
两人第二次喝酒，天南海北扯着，比昨天聊得更投机了。
聊到大学时光，林飞拱了拱手：“原来是985女，失敬，失敬。”
陈漫用快子虚打了他一下：“去！你才是酒吧舞女。”
“我是211。”
陈漫有些惊讶：“就凭你？吹牛吧？”
“我211分考上的大学。”
陈漫“咯咯”的笑着，浅浅的梨涡挂在两侧脸蛋上，显得清纯无比。
林飞还是头一次看陈漫笑的这么开心，一时间竟有些发呆。
看来获得一个人的认可后，再蹩脚的笑话也能逗笑她。
“不好意思，两位。”
烧烤店的老板不合时宜的出现。
“城管来了，不让在外面占道经营，麻烦两位移步进屋，我送你们两瓶啤酒。”
“城管？”
林飞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林飞就去了菜市场。
跟一个摊贩打听范龙的位置，那摊贩随手一指。
就看见市场的角落里，有一伙人聚在一起，应该是在玩牌。
打牌的人里有一个正是昨天的黄毛。
林飞站到旁边看了起来。
一个看热闹的人见林飞岁数小，以为他是来买菜的，想撵他走。
“学生，赶紧回家吧，一会上学迟到了。”
林飞斜了他一眼，对付道：“没事，今天学校放假。”
黄毛听见声音，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林飞的黑眼圈给他印象太深刻了，黄毛不由得吓了一跳。
“是你！”
围在一起的七八个人齐齐看向林飞。
“龙哥，他是条子！”
“条你M个头！”
被叫龙哥的人拍了黄毛脑壳一巴掌。
扔下手里的扑克，他微笑着跟林飞伸出手：“我叫范龙，昨天手底下这几个员工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林飞皮笑肉不笑的跟他握了握手：“你们这是？”
“这买菜的人一多，我们就闲下来了，凑一桌玩会扑克，绝对没耍钱，放心吧领导。”
林飞点点头：“我不是领导，就是个小民警。”
范龙点头哈腰：“对我们来说，都是领导。”
“既然是领导，那你跟我回所里一趟吧，我有点事问你。”
这话一出，身边的几个小年青不乐意了，都聒噪起来。
“昨天不都问完了吗？”
“我们也赔钱了，跟龙哥有什么关系？”
“真拿自己当领导了。”
“龙哥犯什么法了。”
林飞犯不上跟这帮喽啰费口舌，他静静的看着范龙，等待着他的反应。
范龙朝着小弟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警官，有事在这说行吗？”
林飞澹澹道：“你的手下太吵，在这不方便。”
范龙急忙纠正：“员工，员工。”
“你看我这正玩着呢，等一会有空再去吧。”
林飞冷笑一声：“我现在依法传唤你，跟我回趟所里。”
范龙审视了林飞一番，见他年龄小，就没放在眼里。
他懒得再装正经人，痞气尽露，摆摆手：“不去。”
“啥？”林飞故作惊讶。
“我是警察，你TM以为菜市场卖菜的呢？你不买扭头就走？好日子过够了？”
作为分局滚刀肉，气场这块林飞可从来就没输过。
范龙也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毕竟还是心虚，对警察有种天然的畏惧感。
可旁边的小弟们都坐不住了，再次鼓噪起来。
“你跟谁说话呢？警察了不起？”
“你不知道我龙哥上面有谁吧？”
“给他们所长打电话！”
“这警察昨天还抓我头发！”
“投诉他！”
范龙被小弟们一捧，底气也足了起来。
“你让我去所里，回头凭你自己能收场吗？”
林飞针锋相对：“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走吧。”
到了派出所，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林飞自己一个人没法询问，所以给范龙安排到了侯问室。
他也懒得查城管电话，直接拨到了24小时城市热线。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城中村的菜市场太乱套了，非法占道经营，没人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