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叫早,何时叫晚呢?
胡小能不语。暗想:让张妙唇渗透我的成熟市场,又把一块烫手山芋踢给我,你熊三品到底啥意思,难不成重色轻友,想把我挤出东北市场,然后你把张妙唇当成小秘,出双入对,到处自在?
胡小能起了疑心,得了个美女助手本该开开心心的,可他偏偏高兴不起来。
表面上来看,胡小能与熊三品关系不错,一个愿意当司机,一个愿意晒美女,现在牵扯到个人利益了,矛盾自然就出来了,这是铁律,无非有的显性有的隐性。
领导既已决定的事情,胡小能不便表现在脸上,更不敢刨根问底,无奈之下,他只得设法去问张妙唇。
胡小能和张妙唇住的都是宿舍,是公司租的商品房,一套里住了三四个人,在同一个小区,又不在同一幢楼。
晚上,胡小能借口给张妙唇庆祝,偷偷把张妙唇约出来一起吃饭。路上,他问张妙唇,最近哪些地方做的不到位,得罪熊科长了。
眼看就要与帅哥一起共事,张妙唇兴奋不已。这一见胡小能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些不解,“没闹什么不愉快呀,哦,对了,昨天晚上下班以后,熊科长单独留我谈话,还给我出了一道考题。”
胡小能不知张妙唇那个神答复,眼睛放亮,“什么考题?”
“他写了‘我’‘你’两个字,中间带个括号,叫我往括号里边填内容。我报了好几个答案,他都给枪毙了。”
“后来呢?”
“后来,他在里边画了个太阳。”
“太阳?卧槽!”
胡小能错愕不已,不禁拔高嗓门。
张妙唇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说,我感谢领导给我温暖和光明,他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了。你说,这样的领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胡小能摇了摇头,也真是无语了,“不是他脑子有问题,我看,是你脑子有问题才对。”
“那你说,他画太阳什么意思?”
胡小能咂了咂嘴,欲言又止,“这个嘛,这个,其实,我已经告诉你了。”
“告诉我了?我怎么没听到呢?真没听到。”
“卧槽,你没听见?”
胡小能这才意识到摊了个傻妞助手,欲哭无泪,害怕路人听见,复又压低嗓门,“他想睡你。你真傻还是假傻?”说过,又有些后悔,忙不迭地改口道:“我瞎说的,你可别当真,还有,千万不要张扬出去,这对大家都不好。”
是的,遇到一个傻缺,他怎么可以实话实说呢?
忽听张妙唇诡秘一笑,“哦,原来是这样?他想潜我,我说呢?嘻嘻,太阳,其实,我更怕你。”
胡小能吓了一跳,“怕我?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你太帅呗。”
胡小能瞅了瞅张妙唇,伸头去试她的额头,离有半尺距离,滞空后撤了回来,“发热了?度数不低啊。”
说归说,他还是起了戒心,暗自思忖,现在女孩太开放了,弄不好,避开人就能上,太吓人了。本来他想找个大排档炒两个菜喝二两的,这回兴趣全无,没经张妙唇同意,就改道吃面去了。
不想张妙唇挺怪的,到了面馆,非要吃白水面条。
等老板端来白水面条,她又说:“有糖没?给我加五块钱的!”
白水面加糖?五块钱的?这时期的白砂糖,到超市六七块钱就能买到一包,五块钱的,该多大的量啊?可别吃出糖尿病。
胡小能这才发现自己的霸道,“你不高兴?”
张妙唇薄嘴皮子噘了噘,“很开心好吧?我只是预支幸福。马上跟帅哥闯关东了,我怕苦日子在后头。”
胡小能笑了笑,起身去厨房转了一圈,“老板,给我切一盘牛肉,拍一盘黄瓜,素鸡也给我上一盘。”回头望向张妙唇,“美女,你想喝啤酒还是白酒?”
张妙唇憋了半天,这时舒了口气,“一起上。”
胡小能笑着摇头,回到座位,“这里不能炒菜,我点了三个凉菜,好事成双,你再去点一个,挑你爱吃的。”
“三个就多了,细水长流嘛。”
“别给我省啊,去看看。”
“不去。”
态度有点硬。
胡小能拿她没辙。
三两一杯的白酒喝掉一半,胡小能话匣子打开了,偶尔飘出几句大话,“我跟你说,妙唇,东北是个好地方,那里的人好处,市场又大,只要你好好干,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真的?你可别太慷慨哦,你要是真给,我还真敢要。”
“说给就给,这种玩笑,我不随便开的。”
“那太谢谢你了,胡经理。来,我给你端一杯。”说着,张妙唇将胡小能的酒杯斟满,起身端酒。
“坐下,快坐下,咱们平端吧,慢慢喝。再有,我又不是什么领导,别胡经理胡经理地叫,往后,就叫我能哥吧,也别耍小姐脾气,白水面条,加糖,哼哼。”
贼眼珠乱转,两声哼哼,带着挑逗。脑子不好使的话,还以为暗示着什么。
张妙唇面颊潮红,也不知是酡酡醉色还是害了羞。
“来,干了。”
“干了!”
干了以后,张妙唇抹了抹嘴角逃逸的酒水珠,顾不及吃菜,忽然柔声来了一句,“能哥,你好棒。”
这声音似远又近,非常耳熟。
胡小能心里猛然一动,眼睛雾蒙蒙的,眼前情景有些晃,慢慢的,张妙唇就变成另一个女孩了。
“你好棒”,这是胡小能第一任女朋友夜里常说的话,那女孩是他的最爱,也可说是一生难以抹去的记忆,好几年了,他没再听到那种声音,这一被张妙唇勾起,忽然失魂落魄。
“你怎么啦?能哥。”
看到胡小能满脸苍白的样子,张妙唇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就觉心里焦干的。”话没说完,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我喜欢听你说我棒,声音撩人,样子也好看。”
坏坏地笑,像个苦瓜。敢说这样的话,显然酒精入脑了。
张妙唇不知胡小能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在公司销售口,她没男朋友,他没女朋友,金童玉女,在外人眼里挺般配的,只是一时半会打不起电光罢了。熊三品把她放在辽宁市场,不知是不是月老成全。
张妙唇正想往下细思她对胡小能到底有没有那种感觉,忽然低头看了看体恤衫领口,如梦方醒,娇嗔:“你好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