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石像巨人拥有着可怖的远程打击能力后,常若男就放弃她惯用的俩把短剑,换上了一个厚实的铁盾现在,发挥了作用。
铁盾挡住了从墙壁上崩裂的砖石和灯台。
在清脆的‘当当’声中,常若男的口吻相当急促:“亲王殿下,咱们先出去吧,这老房子不一定能撑多久。”
“嘁。”狠狠吸了一口郝源那温热的鲜血后,白毛就扯着他的衣领向外走,神情也愈发狰狞。
但她什么也没说。
这反而放常若男更加的对天满城的未来担忧了起来,因为……亲王殿下似乎很生气。
还想说什么的她,也闭上了嘴,生怕自己的话语反而会火上浇油。
没办法,亲王殿下毕竟是个喜怒无常的帝国人。
白毛忍了,常若男忍了,郝源却是忍无可忍了说是要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反正只是个记忆遗址,这仇当场报不了还可以出去找到她的坟给她尝尝什么叫做挫骨扬灰和坟头蹦迪!
但跟条狗一样被拽着衣领被迫弯着腰往前走,郝源突然发现他忍不下去了,他干脆的握住了白毛的小手,反问道:“你有没有把我当人看?”
这是他最生气的一点。
然而,他却没仔细思考过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也或许是他故意忘掉了,谁知道呢?
但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的白毛却是看见了郝源瞳孔里的火红色的光芒,这让她气急反笑好嘛,不愧是最纯净的工具人,在灾难总这么快就被怪异给缠上了?
白毛本想用更粗暴的方式驱散怪异对郝源的影响,但瞧他那面色苍白的模样……她是真有些担心一不小心就将他给弄死了。
时间不允许白毛多想,刹那间她就得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脱,抽出獬豸,划破食指,让后将冒着血的食指塞进他嘴里,没好气道:“你欠我俩条命!”
一旁的常若男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但她并没有观察到怪异的悄然而至,只能是面带哭笑不得的表情,趁机提醒道:“亲王殿下,快……”
她呆住了。
瞳孔里的血红色几乎是在嘴里的腥甜扩散的同时,就已经悄然消散又一次挣脱了怪异影响的郝源来不及庆幸白毛的宽容大量,也来不及懊恼于自己简直跟个怪异公交车一样……就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含着她的手指就往前跑。
常若男敢发誓,就连那俩个高大威武的石像也惊呆了,不然它俩怎么会停下脚步的?
常若男却是不知道,依赖于白毛控制的石像早已经是在白毛失神的时候就已经与白毛断开了链接。
失去了控制的石像还能动就见鬼了!
一路狂奔到空地上的郝源,顾不上怀里呆呆地望着他的白毛眼看见那座塔崩塌后的模样与梦中所见的完全是一模一样,他的心情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线索,出现了!
地下室会不会就在那里?
那四个人会不会也在地下室里?
他在思索。白毛也没闲着,不远处建筑坍塌的声音和民众哭天喊地的叫声早已让她反应了过来,但人生的第一次被这么抱起来,再加上贫血带来的眩晕以及胃疼带来的困扰使得她是真提不起力气去呵斥他。
“放我下来!”
简直像是蚊子‘嗡嗡嗡’的声音。
“放我下来!”
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郝源的怀抱,从那令她头晕目眩的气味中逃开。
这时,她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不允许与‘薪柴’长时间的接触了。
郝源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了自己嘴里还含着一根嫩白纤细的手指,在下意识舔了舔之后他才满脸尴尬的将之轻轻的吐出来,继而低下头准备将白毛放下来。
实话说,那一身看起来相当厚实而且异常华丽的衣服其实非常轻,连带上白毛的体重也至多只有八九十斤?
这么思索着的他却是在低头的瞬间愣住了一缕微卷的发丝搭在她的鼻梁上,一根根带有光泽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噙着泪水的眸子里被紧张与羞愤所充斥,再搭上那抹愈发显眼的红晕……
“放我下来!”
郝源猛地惊醒,这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来。
他没来得及道歉,白毛已经是一手扶着他一手捂着额头,恨恨道:“绝对没有下次……下次……下次哪怕你是唯一一根薪柴,孤王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她的底气又像是回来了一样。
对此,郝源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不远处,将沦为难民的民众安抚下来的常若男也松了口气她早想过来这么提醒了,却又担心亲王殿下迁怒于人……
白毛走了没俩步,侧过身装作打量着坍塌的辉光塔楼,却是在用余光瞄了眼郝源,发现他还在发愣的,当即提高了声音道:“还愣着干嘛!过来!”
这白毛……从薪柴二字所延伸的猜想中回过神的郝源只能偷偷叹了口气,当即跟了过去,同时回应道:“来了……亲王殿下”
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这白毛到底把他当什么了这决定了他如果有机会离开的话,会怎么对她的坟……如果有的话。
没想到,白毛却是自然而然的拽住了他的袖子,挑眉间认真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没等郝源回答,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作为孤王的薪柴,孤王允许卑微如你这样的薪柴直呼孤王之名……彭……刘青燕,铭记这一刻你获得的恩典,然后感到荣幸吧,专属于孤王的薪柴!”
说完,她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从庶民到薪柴……天知道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郝源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被怪异缠上,也知道了这白毛的血能有效的驱逐怪异……比黄金还见效!
想要探索辉光塔楼,借助她的力量将是明智选择。
所以,郝源也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叫郝源,虽然对于成为所谓的薪柴这件事高兴不起来,但还是很高兴能跟在你身边一起为了生存而努力。”
他俩没发现,坍塌的辉光塔楼上似乎有一道刺眼的闪光在刹那间出现,又在刹那间消失。
安抚着一个小男孩的常若男当即蹙紧了眉,她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从辉光塔楼传来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