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给她的鸡松绑了一条腿,绳子的一端系在车上,四只老母鸡扑腾着跳下来,受限于绳子,只能在原地转圈。
她将早早起来寻到的还有些绿意的草扔给它们,可惜老母鸡毫不领情,碰都不碰。
李雪梅正在煮粥,看到这一幕,拽了一把麦秆,切的碎碎的,又找出些磨好的粗面,简单的筛一筛,落下的麸皮拢作一堆,和碎麦秆一起倒在地上。
老母鸡得意了,开始一下一下啄食。
糙米的香味咕都都向外溢散。
闫玉闻到了,肚子开始举手,说想吃饭。
她从上边爬下来,灵活的像个小猴子。
“大丫姐姐,来帮帮我。”闫玉要将车上的小桌子搬下去。
她自己则运送同款小长凳。
一个个摆好后,闫玉端端正正的坐等着。
有桌有凳,板板正正干饭。
四周的乡亲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种麦,也以面食为主,米得去粮铺买,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
更何况还是煮粥,那多费水啊,他们舍不得。
还有那陶桶和锅,真精致。
倒是没有心中不平的,在朴实的村民心中,秀才公家就是该比他们吃得好过得好。
热乎乎的清粥一进肚,闫玉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李雪梅切了一小碟子酱菜,闫玉夹了一根,一口粥一口酱菜,美滋滋。
闫老二让大侄子先吃,自己去喊老闫。
闫怀文正与村民们说,轮流坐车之事。
罗村长先响应:“我们还没老得动不了,能跟得上。”
“咱们身体好着,不用歇,每天走三个时辰,还不用一气走,撑得起。”
“是啊秀才公,咱们没事的,让老人孩子和家里的婆娘多坐会车。”
闫老二过来正赶上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说,自己行,自己可以,都抢着要走不坐车。
“你们这些人不识好赖呢,我哥是怕你们累着,让你们坐车还不乐意。”闫老二挤进圈子,手指头随意的点着,“你,你,还有你,看看瘦的一把骨头,这大日头天,万一晕倒算谁的。”
“哥,你先去吃饭,我来和他们说。”闫老二将他哥推走,开始直白式的说服教育。
“为啥一天吃三顿?不吃饭光走,身体能受得住吗?一日两日没事,时间长了,还是那句话,倒下算谁的,你们倒下了,家里的老娘媳妇孩子谁管?
没个好身体,等咱带的粮食吃完,你们去找不去?还有力气吗?等日后要是碰上那心坏的来抢咱,你们跟竹竿子似的一碰就倒,咱咋整,就眼看着人家抢咱呗。”
罗村长不住点头,“是这个理,那些人心坏呢,自己寻不到吃的,就抢旁人的。”
闫老二又道:“光惦记省那点口粮,你们嘴里能省出多少?就是你们不吃不喝,那点粮食也不够家里人吃到关州,养好了力气,咱一起钻林子上山,抓野鸡逮兔子下河摸鱼,都有点志气,别只看眼前那一星半点。”
“啥?闫老二,哪有野鸡兔子啊,还有河?在哪呢?”
“就跟着咱走吧,等走出这旱的地方,就啥都有了。”
“行,俺们听你的,一天吃三顿,攒力气。”
闫老二:“换着坐车也是一样的道理,咱虽然是汉子也不是铁打的,咋就不能歇歇脚。
老人孩子女人身体弱些,更应该每天适当的走走,老在车上坐着也不行,人不动就找病。”
“嘿嘿,那咱就少坐一会,就一会,主要是我们坐车,那咱家的板车谁推啊?”
“等会我给你们排排。”闫老二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你们家家都推了板车?”
“差不多,村里虽然有六辆车,坐上人放不了多些东西,咱家的家当还有新磨的面,都得推上。”
闫怀文听了弟弟话,不以为意。
“刚出村,各家的东西还多,等再走一阵,便少了,无用又沉重的板车自然会被丢弃。”
闫玉和爹娘偷偷的对了下眼神。
等吃过饭,大丫姐姐收拾东西。
闫玉拉着她娘拽着她爹说要解决大事。
三口人找了个没人的地,小声说话。
“爹娘,不光那些板车,我发现各家做饭的东西也重复不少,她们早上就起了一个锅,轮流做饭。
如果真像大伯说的,他们以后发现这些东西无用给扔掉,还不如让我们卖给平台换些吃的。”
李雪梅:“你想的挺好,可东西到了咱手上就不见,大家伙肯定会怀疑。”
“想要将平台交易的东西合理化,我想到一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行。”闫玉有个模湖的想法。
“什么法子?”闫老二更信他闺女,闺女念书多,脑子活,越大越有主意。
“爹,你给三宝看了里程图么?它记下了吗?能带咱们走吗?”闫玉突然问。
闫老二摸不着头脑,咋话一半就转到三宝身上了。
“它应该是看会了,我问了它好几遍,一直点头。”他不光问三宝记没记住,他还问三宝能不能直接带他们走最近的路,三宝一点不犹豫,连连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们不光能靠三宝带路,还能借助它找到一些村子。”
闫玉的语速越来越快:“咱们带的都是家家常用的东西,直接拉到门口,就跟走村的货郎一样,和他们换些吃的用的。
重点不是换到了什么,也不是换的合不合适,而是让这些东西流动起来……
最好是爹出面来做这件事,我们平日里一切如常,只半个月往里面掺些,村里人是不会发现的,他们根本数不明白。”
闫老二:你就欺负他们算术不好呗。
不过,这个法子虽然折腾了一些,小心些的话,倒是很安全。
“怎么能控制时间,每半个月就找到村子交易?”李雪梅觉得漏洞很大。
“这就要看具体情况了,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闫玉耸耸肩,我也不是万能的,不会掐不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