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重生过一次了,不是吗?"夜修逸焦急的道,也有些生气。惜儿为什么到现在还把那个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呢?
温惜颜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那一次:"那不算。"
"为什么不算?我拼了命去救你,你却说那不算?"夜修逸不满。
温惜颜没办法,只能拿事实说话:"你那个时候又不是真心喜欢我,只是因为赌一口气才拼了命的救我,我说的没错吧?所以,那次不算。夜修逸,这次我不要你拼了命的救我,我只要你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看着我重生,看着我慢慢的走到你身边,好不好?我只是想要给自己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做一个了断,你可以成全我吗?"
"...好!"但是,你要我只是看着,我做不到。惜儿,别怪我。
一夜再无话,也不知道各怀心思的两个人是怎么迷迷糊糊睡着的。
温惜颜醒来的时候夜修逸已经不在房里了,她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猛然想到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温惜颜不觉脸色深沉了几分,她早就已经让自己学会不再相信任何人,可是她昨天晚上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是相信夜修逸的,不,不是一瞬间,几乎是完全相信了。
她相信了他口中所谓的喜欢,也相信了他为自己勾画出来的未来,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那些都可以变成真的,哪怕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自己最希望的那个人。
夜修逸,夜修逸...
我甚至连你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我该如何信任你呢?
"大早上起来发什么愣?快些收拾一下,我已经吩咐了小二去准备早饭了,应该很快就会好了。你的胃..."夜修逸这么说着的时候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贼贼的笑了。他知道惜儿的胃疼是装的,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气不过站了起来,他也没看出来。说实话,他家惜儿比他还善于伪装啊。
"都知道了还装什么?我的胃是没什么问题。"温惜颜接过他手里拿着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顺手也给他倒了一杯。
夜修逸满脸甜蜜的拿起她给自己倒的那杯茶,抿了一口:"那你为什么要装胃疼啊,都快心疼死我了!"
"好好说话!"温惜颜皱眉瞪他。
夜修逸无辜撇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一本正经的书生样道:"是,娘子!好好说话也是担心你啊!"
温惜颜无可无不可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我装胃疼自然有我的用意,那欧阳明和周玉实在有些可疑,我只是想要一探究竟而已。"
"是人就有秘密,或许人家只是刚好有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秘密而已,说不定根本跟我们没有关系啊?"夜修逸不解,"我看那欧阳明和周玉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有没有恶意不是你用眼睛看就能够看出来的。"温惜颜不再多说,夜修逸也不再多问,只是坐在她的对面,品着茶悠悠的笑。
叶岚秋,宁儿还有齐玉祺很快也起来了,敲门的是宁儿。
"夜大哥,惜颜姐,你们起了吗?刚刚小二哥过来说早饭快好了,一起下去吧?"
"好,稍等一下!"
温惜颜此时只着了中衣,起身去床边拿外套的时候却被夜修逸按住了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温柔的笑着递到她面前:"还记得我昨天说过什么吗?这是我一早出门给你挑的,看看喜不喜欢?"
温惜颜不解的接过,打开来看时发现是套浅绿色水裙,质地上乘,上面的粉色桃红暗花很是精致。那套水裙下还有一只做工考究的雪玉簪,从上面的镂花可以看出,此玉乃几百年前的工艺。
"这是..."
"这是师父给我的,说是在我襁褓里发现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我的家人。"他说的很是平淡,指尖轻抚着那块儿玉质光滑的玉簪,看得出来,他的珍惜。
原来他不是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世,而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里,是什么人。难道,夜老相爷当年挑中冒充夜修逸的那些孩子都是这般无父无母无任何亲人的人吗?
"这个就送给你吧!师父说,这个很可能就是我爹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嘿嘿,所以我想,我也可以把它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你,这样也不辜负当年我爹娘把这个玉簪留给我的心意嘛!"夜修逸微微笑着就拿起那支玉簪插到了温惜颜挽起的头发里,不过她的头发是做男子发型束起,突然带了个女子玉簪,实在有些奇怪的紧,不过好在那支玉簪并不是太花哨,平日里也有些贵公子喜欢在玉箍上别一支玉簪,倒也不是不能如此佩戴。
"罢了!你先陪大家下去吧!我换一下衣服就来。"温惜颜不忍拒绝他的一片情意,只得收下那支玉簪,见夜修逸出去了,方才伸手到发顶,轻轻的抚摸那支玉簪,有丝丝暖意自指尖流淌,这竟是一支养人的暖玉吗?夜修逸倒也有心了。
也罢,既然已经想着要跟他好好过日子了,那首先就该学着接受他的靠近不是吗?
本来夜修逸也不是那让人厌恶至极的人,她之前之所以讨厌他,也不过是因为第二次想见时候的不愉快,要说这夜修逸要样貌有样貌,要文采有文采,相处下来发现他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若是没有那些个不快,她和他就算没有爱意,说不定也早成了生死之交了。
展开那套碧色水裙,温惜颜淡淡笑了,好久不穿女装,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喜欢的女装样式和颜色,只是没想到夜修逸竟然知道。
脱下身上的中衣,换上夜修逸为她准备的那套女装,来到铜镜前,把发簪和发箍一起取下,一头如瀑布般的墨发就这样铺散开来,拿起镜台上的木梳她把自己发顶的头发抓起,梳顺,用发箍在发根处箍紧,耳根前后的头发被她编成了两个四股的长辫垂在了两遍,刘海被她梳到了右边,完美的修饰了她圆圆的脸颊。最后,把那支雪玉簪箍在了发箍间,倒也真有锦上添花之美。
望着镜中那个清秀圆润的可人姑娘,她发了好一会儿愣,傻傻的在心里问自己:这个是我吗?原来这个人竟然是我啊!
疯癫了太久,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原来许多年前,自己竟是这个样子吗?其实...自恋一把的话来说,其实,自己还是蛮好看的嘛!
她自恋的在镜前多转了几圈,才心满意足的开门离开了。
此时房顶上,一个白影悠悠的坐在清风里,合上刚刚掀开的瓦片,拿起身边的酒壶饮了一口,看向另一个屋顶的人,无声的笑了。
"你笑什么?"问话的是个女人,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却带着不满和隐隐的怒意传来,实在有些让人不怎么喜欢。
白影淡淡的摊了摊手:"我笑温惜颜原来也有如此自恋的时候,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她在镜子前呆过,仿佛跟镜子有仇一般,房间里一个铜镜都没有。如今她竟然会在铜镜前自恋的扭着身子看自己的打扮,我一时觉得有趣,才笑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