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惜颜却是已经听的泪流满面,心里哽的难受。
夜修逸使了个眼色让小二下去,走过去抱住她跟孩子,默默的叹气。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太多了。
"我要去会会那个师爷!还有去认识认识那个恶婆娘!"温惜颜说的咬牙切齿。
孩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害怕,不懂他们为什么突然变脸。他饿的头晕眼花,闻着满屋子的菜香早就流口水了。但他爹是读书人,他娘爱他爹至深,怕他爹说自己教坏了孩子,所以就算是饿的快死了,她也教孩子要斯文有礼。两岁的孩子懂什么?可他还是知道看娘的脸色的,所以不到三岁的孩子,餐桌礼仪却好的出奇,说话也很是礼貌,乖的让人心疼。
看着坐在桌前细嚼满咽的孩子,温惜颜心里溢满了复杂的情绪,揉着孩子的发,她轻轻的叹:"相遇即是有缘。既然你喊我一声娘,那从今天开始,除了你亲娘外,我也算是你的娘了..."
说到这里,小雨突然抬头笑笑的喊她一声:"娘"
"乖!继续吃!"温惜颜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有耐心的人。
"惜儿,你我如今处境...再带个孩子,怕是会误伤他啊!"夜修逸没有明说,几个停顿,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温惜颜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是这孩子丢给谁她能放心呢?而且,她也很喜欢这孩子,如果可以,她倒想随时带着他。
"不如把孩子安置在我的朋友家里如何?等一切事情了了,我们再过去接他。"夜修逸提议。
温惜颜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小雨却以为他们也不要他了,饭也不吃了,话也不说,就那么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尽量把自己缩小缩小,缩小到无。
就这可怜的小模样,差点儿没心疼死温惜颜,小心肝揪啊揪,把小雨抱在自己腿上安慰:"好好好,娘不把小雨送人,小雨就跟着娘,好不好?"
小雨脸上阴转晴,随机又小心的看向夜修逸。
温惜颜刚要说话,夜修逸就笑了,道:"小子,要留下可以,你可要记住了,她是你娘,我就是你爹!以后要听娘和爹的话,知道吗?"
"娘"小雨头一转,脸趴在了温惜颜的胸口,怕怕的不敢看夜修逸。
"别吓孩子!"温惜颜竖眉。
夜修逸撇嘴:"竖子不可教也!"
"我看你才是竖子!我们家小雨后乖多了!"温惜颜瞪他。
得,都"我们家的"了,他就是再反对看来也是没用的了。
"小雨啊,你本姓张,这个姓呢以后就不改了,就还叫张小雨吧。我叫温惜颜,他叫夜修逸,你可以叫我娘,可以叫他夜伯伯..."
"喂喂!我为什么就是伯伯啊?我是你相公,他该叫我爹!"夜修逸竖眉冷对,表达自己的不满。
"嘿嘿...小雨,看到没,其实夜伯伯挺喜欢你的,都争着当你爹了呢!以后啊不用怕他,他要敢欺负你,告诉我就行!"
"是,娘!"小雨乖巧的点头。
"好了,先吃饭,一会儿吃完饭娘再跟你聊天,好不好?"温惜颜哄着他去吃饭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教的再成熟,也才只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而已。
太多的悲伤和生死离别他不懂,或许许多年后他根本就记不得他还有一个亲娘,小时候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岁啊,三岁的时候自己在干嘛呢?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啊!那个时候的父亲应该是只是个边关的小将吧,听父亲说她小时候跟娘亲陪着父亲在边城住过好些年,五岁的时候才回来京城的,可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呢?那里的人,那里所发生的事,通通都忘记了。只记得那里的城墙很高,高的好像她永远也爬不上去一般,高高的城墙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草地,在那半人高的荒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在等着她去发现,有什么呢?不记得了。
她隐约记得有那么一段时间自己总是往那片荒草丛里跑,好像丢了什么似的,至于丢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找到,她也忘记了。
再大些,那个时候娘亲还在时,她问过娘亲,可娘亲也不怎么记得她那些天到底为什么跑出去直到该吃晚饭才回来了。这也隐隐成了她的一块儿心病,越努力想越记不起来。索性,后来就不再想了。
前些年偶尔做梦还会梦见那种场景,高高的城墙,一望无垠的荒草地,自己还是小时候的模样,茫然而又焦急的找着某个不知名的东西。
这些年,连梦也很少梦了,竟是忘记了。不是今天突然想到,怕是以后也不会再记得了吧。
吃过午饭,哄过小雨睡着,温惜颜就准备收拾收拾去找那两个人算账了。他们的时间不多,这场大雨停了以后他们大概就要启程了,那么,她必须在这场大雨停之前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两个人。嗯,这场雨刚刚可以做为最好的助力,有什么血雨腥风的,一场大雨很轻松的就能把证据给冲走了。甚好甚好。
夜修逸看着她笑的一脸狡诈的小模样,刚刚吃饱的胃有些抽,忙上前一步笑着问:"那个惜儿啊,你准备怎么处罚那两个人啊?"
"男的卖男馆,女的卖妓院。"温惜颜回答的干脆利落,连眼神都没有眨一下。
夜修逸却觉得自己的胃更疼了。难道她惩罚人的办法只有这一招吗?
"那个,有点儿残忍了吧?"夜修逸觉得,要杀要剐也比受侮辱强啊。
"怎么,你同情他们?"温惜颜的眼神都黑了,墨黑的眼仁就像有透视能力一样,带着冷静和讥嘲定定的看着他,"还是你想到了自己当初的时候?"
夜修逸听到这里脸上当即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反正这个丫头就是喜欢捏他的痛处就对了。
温惜颜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说的狠了,忙收了脸色,温和的笑着有些乖巧的看着他:"那相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他们呢?"
"很简单,以牙还牙。既然他们断了张家一家的活路,那么,我们也就断了他们的生存就是,如果他们自己能够找到别的办法生存下来,那也就是他们的造化了。"夜修逸道。
温惜颜捻着下巴绕了他一圈,嘿嘿的笑了:"果然夜兄比我狠,我只是要羞辱他们两个人,你却要断了他们两家人的活路。果然技高一筹,佩服佩服!"
夜修逸被她气的不轻,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道:"是啊,我当然要比你狠,否则怎么降服你啊?"
"这个,你很无聊耶!"温惜颜有些尴尬的甩出如此生硬的一句话,转身出了门。她的腿已经重新包扎过,虽然快走时还是会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是已经不会再渗出血来。
夜修逸没有跟她一起过去,美其名曰我是读书人,见不得血腥的,你自己处理了就好,听着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惜颜的牙磨的咯吱咯吱响,差点儿把他当磨牙的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