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之打断她：“我没心情听你这些废话，你今天即然还叫我一声少爷，我就要惩你，你若是不想受罚，就在这里发誓，从今以后，哪怕你将来和林一依旧住在林家，也永远不会出现在我面前，只要你发了誓，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可以马上从这里离开。”

他说完，等着她的回答，等到的却是女孩的笑声。

“永远？那可不行。”小梦慢慢的站起来，把衣服拍干净，抬手将碎发一点点的抹平，“我还要服伺少爷一辈子呢。”

“你真是疯了！”林简之的肯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是啊，我早就疯了。”小梦笑道，“早在你留下我的那一天，我的人生就毁了，你们都不把我当人看，老爷是，你也是，我那么小，你们哪怕有一天可怜也会放过我，可是你们做了什么？”

“我没有强留你，是你自己愿意留下的。”林简之淡淡道，“况且，是你妈妈噬赌成性，林家这些年为她还了不少的堵债，你留在这是替她还债，你们但凡有更好的去处林家也不会强迫你们留下。”

“呵，说的多好听啊，我们还能去哪？你们明知道她堵，还打钱给她，不就是想把我卖给林家一辈子？做你一辈子的出气筒？”

林简之听不下去了，他把轮椅往前转了一些，道：“你口口声声我对你不好，我倒好奇了，我对你倒底做了什么？你说我骂你，我那时的确心情不好，不过我念着你年纪小对你也算是客气了，更是没打过你，只是有一次你和佣人闹矛盾，故意把我最喜欢的一个花瓶砸碎了还把错推到那个佣人身上，我才第一次对你用了戒尺，这是我唯一一次对你动手。我真的想不出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的怨念这么大。”

林简之是真的不明白。

小梦的确是十三岁就开始做他的佣人，可那时她妈己经是噬堵如命，她亲自去求的他父亲让林家收留她，哪怕给她一口饭吃也好，林家这才把她留下。

虽说是做佣人，可林家对她也是很不错的，重活不让她做，只让她平时给他送个饭，递个东西解解闷什么的，他那时刚出事，有些厌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但是对她他还是很克制的，只偶尔急了才会说她两句但也是很有份量，倒是她，每次他一说她，她就马上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害得他最后也有些怕她了，一般没有什么事不会让她进来。

到了后期，她突然开始粘他了。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房里的佣人都弄走了，里里外外全都是她一个人在忙，他很讨厌别人擅自碰他的东西，可她总是偷偷的翻他的物品，有一次被他抓住她在偷看他的相册，他一气之下把她赶走了，结果她一个人跑到顶楼说要跳楼。

一番鸡飞狗眺，终于把她劝了下来，他父亲怕惹出更大的乱子，来劝他把人留下。

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怀疑她可能有些问题。

后来从佣人嘴里他也听到了很多事，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他曾经有意无意的提醒她去看一看，可她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很快就把话题岔了过去，直到不久前，他突然听到她将要成了林家的二少夫人了。

林简之一脸复杂的神色，看着面前表情越发诡异的女孩。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所认定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反而对林简之这质疑的口气感觉很受伤。

“少爷，你都忘了吗？不过你会忘，我可忘不了，我不会忘记你是怎么骂我畜牲，在腊月的时候让我穿着单衣出去罚跪，又让佣人把我推到河里的事，可是少爷，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之所以对我这样做都是因为那个女……”

“闭嘴！”

“不，我要说！就因为我和那个女人长的像，所以你要把怒气发泄到我身上，没关系的少爷，你可以一辈子把我当作是她，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你为什么突然又不要我了呢？就因为慧芷溪比我更像是吗？！”她的表情己经完全狰狞起来，显得十分可怖，“少爷，你要清醒一点啊，就算顾芷溪再像她，也不是她啊，她永远也回来来了，她只能是你相册里的那张照片，不会再活过来的。”

“我让你闭嘴！”林简之大吼着，猛的将手里的鞭子抽出去。

鞭子抽中了小梦，她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她马上抬起头，白着脸笑道：“当年你不是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身边的吗？哦，你忘了啊，我还记得呢，她半边脑袋都削掉了，那么惨，血都流尽了……”

“给我闭嘴！闭嘴！”林简之额上青筋条条立起，猩红的眼睛看着她，像是看着最憎恨的东西，恨不得杀了她一般，举起的处的鞭子，雨点一样的砸下去。

那鞭子是林家两个少爷每人一条的，当年林老爷命人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出来，听说久甩不折，看着轻巧，甩在身上却是疼的如火烧，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小梦这个单薄的身子自然也抗不住，几鞭过后，她就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可是她却一声也吭，唇角反而扬着诡异的笑。

林简之疯了样的挥动鞭子，一不小心自己也从轮椅了掉了下来，小梦见状一把靠过来，用身子压住他的手，把鞭子抢过来扔在一边。

林简之像一只暴燥的猛兽，眼里堆满了漆黑的风暴：“我要杀了你！”

小梦喘着粗气，脸上全是被鞭子甩过的血痕，可她竟然在笑：“少爷，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就可以像她一样永远活在你心里了，来，杀了我，就现在！”

她慢慢的仰起头，把脆弱的脖颈露在他面前，引诱着他动手。

林简之满眼猩红，早己经失去了理智，他看着面前纤细的脖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她闭嘴，让她闭嘴。

他慢慢的抬起手，压上对方的脖子，当掌心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时，他猛的一片，瞬间清醒。

房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撞开，佣人一脸惊恐的看着林简之正掐着小梦的脖子。

诡异的平静，佣人惊恐的退后，大步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