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今天第一次。”花流景从善如流道。
“那你有什么过敏史吗?”顾芷溪追问。
“这个……不太了解,鄙人很少生病。”他还有闲心逗趣她。
顾芷溪暗暗一跺脚,心里急的都要冒火了,偏这个男人还气定神闲,好像根本和他没关系一样。
她一咬唇,转身要走。
“干嘛去?”花流景也是一征。
“我去问管家!”
“回来。”花流景本来就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这么不禁逗。
顾芷溪迟迟疑疑的不肯动,花流景站起身,抓过一袋子药,揽着她的肩带着她出了书房。
两人下了楼,正遇到管家往楼上走。
“先生,我是想问您要不要吃晚饭。”
“先别管什么饭了,你家少爷平时有没有什么过敏史?什么打过针啊,吃过什么药的。”顾芷溪突然上前一步,截断他们的话问道。
管家一征,目光飘向花流景,片时,暗暗收回,点头道:“夫人,我年纪大了,这些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先生所有的病志都收在杰克那,我帮您取过来,您慢慢看?”
顾芷溪点头,等人走了,她才察觉自己太激动了,收敛了一下,迈出一步,往卧室走去。
她前脚回到卧室,后脚,男人也进来了。
顾芷溪听着那脚步声走到她身后,厚实的掌心压在她肩上。
她的心又提起来,微不可察的往旁挪一下,胡乱找着话题:“你的眼睛是怎么弄的?”
“你不是己经知道了吗?”男人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近的能感觉他说话时的热气。
顾芷溪感觉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在意志在被这个男人磨灭之前,她不禁微微挣扎,想躲出去。
“别动。”花流景只微微一压,按住她,随即,凑到她的面前。
她吓的一闭眼。
想象中的触觉却没有来到。
男人的脸埋在她的发间嗅了嗅,暗哑的声线:“好香,现在是芒果味的了。”
她有些不自在,身子即向往又抗拒着和他的亲近,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紧张:“你在说什么。”
“明天周末了。”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把她往怀里一揽,按坐在自己腿上,单手环住她的腰,“有什么想玩的吗?”
顾芷溪正要摇头,男人又自顾自道:“方宇阳弄了个游艇,自己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我们去帮他开开光。”
这男人从来都是自己决定的事便不容人更改,他之前的问话只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顾芷溪垂着头被他按在怀里,心里像跑着一匹马,哪有心思去想那些。
正一阵烦躁时,管家回来了。
“先生,夫人,所有的病志都在这里了。请您们慢慢看吧。”
顾芷溪挣着要从他怀里下去,花流景直接抱着她走到茶几前,就势坐在沙发上,随手捡起一本递给她:“夫人请看。”
这声夫人,叫的自然又亲昵,明知道他并没有多少真心,她的心还是跳空了一拍。
这男人的温柔就是一把刀,刀柄在他,伤人却不自知。
她勉强冷静下来,就着他的手把病志翻开。
“感冒……”
顾芷溪一头黑线。
这种小病的病志还要留着,留着过年吗?
连翻了几本,全是感冒牙疼这种不值一提的病。
她气的想把面前的几十本病历都扔在地上。
花流景笑的一脸温柔:“歇会再看?”
顾芷溪气鼓鼓,把病志打乱,从最下面抽出了一本。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拿的这本,一打开,就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字体,她如获珍宝,急忙看起来。
天下医生都一个样子,从来不会好好写字,字一多,那笔画都连在了一起,她把对埋到里面,好不容易才看清几个字:肋软骨折,颈椎受损……
她一愣,突然混身都起了相同的疼痛。
她征征的张着唇,实在不也相信这样的伤是伤在他身上,那该多疼啊。
男人并没留意她的表情,还道她怎么这么安静,突然看到她病志狠狠一捏,握在掌心,人便不动了。
“看完了?”他笑着问,“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
顾芷溪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任他怎么搭话都不回声。
花流景这才察觉到她的异样,把她的身子转向了自己,便见她一张小脸白的有些吓人,下唇上全是咬出来的印记。
“这是怎么了?”他哭笑不得道。
下一秒,顾芷溪突然偎进他怀里,两只手虚虚的按在他的肋骨上,仅有几秒的功夫,她又钻出来,咬上咬下唇道:“我看过了,你没事……我给你涂药。”
她的口气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急迫,像是要哭了一样。
花流景不知为何松了手,看着她把药膏打开,小心的擦在棉签上,走到他面前。
“可能会有点疼,你……”她又一咬唇,“不用忍,疼了就叫出来,反正这里没别人。”
花流景正要开口,小手探过来拿下了他眼睛上的墨镜。
一瞬间,光线扑面而来,他受伤的双眼一阵刺痛,眼泪从眼角滚了出来。
顾芷溪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眼底的红血丝,还是疼的想骂人。
那么多人,他为什么一定要亲力亲为,还不戴防护的东西,如果铁屑伤到了眼球,他……
她不敢想下去,可男人的眼泪砸在她指间的一刹那,她的心也像被火灼烧般的痛。
她也很想哭。
“你先别睁开。”她忍着胸口的难过,细心的把棉签送到他的眼睛下面,试了几次,都不敢下手。
男人等了等,还是无奈的开口:“让管家来吧。”
“不用。”她有些堵气,一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他年纪大了,眼睛花掉了,佣人怕你骂更不敢涂了……睁开吧。”
花流景缓缓睁开一只眼。
顾芷溪微微踮起脚,为他把光线挡住,一咬牙,把药膏抹了上去。
男人一声不吭,任由着眼泪从眼角流下。
顾芷溪心疼的都要疯了,表面还要表现的无事一般。
费了好一番力,她才抹完一只眼,自己却己经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