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溪难以忽略掉手指上的疼痛,可她还是站了起来,试着走过去。
“在原地站好!”男人冷酷的命令声将她的脚步钉在原地。
不多时,小刘带着一帮医生冲进来,林茵己经咳的不成人形,一直虚虚的靠在花流景的怀里。
医生和护士将两人团团围住,顾芷溪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有些难以置信。
不就咳了几声吗?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说不定就是感冒了而己,她一个千金大小姐都没这么娇气。
花流景小心的扶着林茵,脸色黑沉,眸底隐隐浮动的怒火让每个人胆战心惊。
他慢慢的挪开捂着她唇的手,大家这才看到她的唇边己经起了一圈的红疹,还在有大片蔓延的趋势。
医生一见,面色一整,不也耽搁:“准备一下,马上送她去做检测!”
有人推来滚动床,花流景却排开众人,直接将她背在背上,大步的往外走去。
顾芷溪也想跟上去,花流景对着小刘冷冷道:“给我看住她!”
病房里又空下来,顾芷溪捡了一张椅子慢慢坐下,手指连心的刺痛让她完全无法去思考任何事情,她浑浑噩噩的想着等他回来,她要和他解释一下,她真的不知道林茵这么脆弱,两三句话就吓的要去检查。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人再次打开。
她以为是小刘去而复返,声音带了丝祈求:“叫个医生帮我看看吧,可能出血了……”
“不用看,死不了。”冷漠的声线从背后砸来。
她狠狠一僵,震惊的回过。
花流景从未像现在这般不修边福,外套的扣子崩开了几颗,衬衫皱皱巴巴的堆在胸口,胸前还印着可疑的污渍,可即使如此,他却毫无狼狈之态,反倒显出几分野性的气质,一双眼如寒冰,声音冷漠,矜贵中透着不近人情的疏离。
她忍着疼站起来,看了眼他身后,问道:“她没事吧?”
她多少是有些后悔的,早知道她这么脆弱,她就忍忍了,反正来日方长,等她出了了院她们有的是时间。
他哼笑了声,眼看着她,却是只剩下薄凉:“你关心她?”
她一征,为他的阴阳怪气:“我当然关心了。”
花流景面色冷漠,好似在看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顾芷溪,你倒底想干什么?”
她只征了几秒,脸色平静下来:“我说了,我来看看林姐,帮你分担下压力。”
他扯松了领口,脱了外套扔在一边,隐隐有些烦燥:“拜你所赐,她现在很不好。”
她一征,听出他话里的责备,咬了咬唇,道:“我怎么知道她这么脆弱?”
哪有人被呛几句就生这么大的气?再说了,她伤的不是手碗吗?
“你还要惺惺作态到什么时候?!”
“我骗你什么了?”她一脸的莫名,她不就是和她吵了两句嘴吗?她又没想隐瞒,也道过歉了,他干嘛还不依不饶了。
“我问你,早餐是你让她吃的吗?”
顾芷溪又是一愣,这又关早餐什么事?
“是我,怎么了?”
“她对花生过敏,强烈的过敏甚至会要了她的命!”
她被他一声低喝吓退了半步,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那余下的半碗粥里,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
她和林茵住在一起时候,从来没听说她有对花生过敏,她也没有主动提过,况且,刚刚那粥若是一第口就有问题,她完全可以拒绝,可是她一连喝了好几口,难道她自己都尝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吗?
再者,这粥也不是她买的啊。
“你不知道?”花流景微微挑眉,身上骇人的气势像一张网扑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她摇头,不想背这个锅,也因为他的不信任而难过,呛声道:“我真想让她死,会有更好的手段。”
他竟然怀疑她,难道他真的认为她是这种不择手段的女人?
她想抢,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抢,何必用这些这些下作的手段?
他的神经像被锋蜇了一下,目光中透出让人压抑的沉色:“所以,你承认动过这个心思了。”
他笃定的神态,刺得她胸口一痛,眼底极快的掠过一丝伤心,不禁昂起头,道:“我不该有这个心思吗?你别忘了,你要娶的是我。”
“你这么肯定?”男人薄唇勾起一抹极轻的笑,看得她莫名心慌,“女人这么多,你当真以为自己无可替代?”
她的心尖锐的一疼,目光直直的盯住男人的脸,想从他眼底看出玩笑的成分,可是很遗憾,她只看到一片刺骨的冷。
可她心底一阵不甘,她不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禁咬唇:“花流景,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宠溺没有包容,声音更是干脆冰冷:“我对每个女人都是如此。”
“你骗人!那你为什么救我?在顾家,你宁愿得罪那个什么总也要救我,你不是一向利益至上吗?你敢说你当时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
“当然有,顾小姐年轻漂亮,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那后来呢?你帮我出头对付坏人,在我伤心时哄我,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管我做错什么你都不会生气……”
花流景缓缓摇头:“很多时候,都是女人在自我感动,我所做的,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会做的,是你太寂寞了。”
?“所以……”她蹙眉看着男人绷紧的下颌,“你救我,帮我,要娶我……从头到尾,只是在演戏……”
她还以为她在他心底总有那么一丝的不同,原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她的不同,只是因为他给的错觉,他的温柔和体贴就像货架上贩卖的商品,随时可以出售给另一个女人,她算什么?时机造就的产物罢了。
顾芷溪目光微闪,眼底隐隐有泪光,挺直的脊背一瞬间塌落下来,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他心底一抹极细微的疼攸忽而过,来不及捕捉便己消失。
他刻意忽略掉心底那份异样,低沉而散漫的嗓音缓缓响起,卷袭着某种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会是演戏,顾小姐年轻可爱,身为男人我也会心动,但也仅是喜欢而己,就像我喜欢这外面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