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顾芷溪在车上全程都很安静,手撑着下颌,看向窗外,长长的睫毛染着金色的阳光,一张小脸白皙剔透。
小刘微微愣神,然后才道:“夫人,机票可能订不到今天的了。”
顾芷溪头也不回:“你家先生的私人飞机是做摆设用的?”
小刘:“……”
“今天如果回不了X市,你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很太平哦。”
小刘暗暗咽了口口水,只好把肚子里的话再次咽下去。
某个商场的楼顶。
小刘引着顾芷溪坐上飞机,自己则偷偷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只得硬着头皮爬上了飞机,随即飞机起飞,向远处飞去。
此时彼处。
花流景正在办公室里,听着国外专家讨论着治疗的方案。
一番讨论下来,得出的结果是完全不留疤痕是不可能的,而且林茵这次逃走,让伤口感染的创面加大,这对后期的治疗也很不利。
花流景静静的听着,忽的抬起头:“不能留疤痕,她要跳舞。”
众人没了声音。
花流景面色严肃,不容置疑的口吻:“不论想什么办法,不管投入多少,我要你们,把她的手治好。”
众人被他的气势震憾,说不出话来。
就在大家不知该如何应答之时,一个护士突然跑过来:“1505房的的病人又在闹了!”
1505房。
大家还没来及反应,花流景已经跑了出去。
病房外,几个护士正在用力推门,花流景扒开众人,一脚将房门踢开。
林茵闻声回过头,一头长发被风吹乱,病服包在她单薄的身体上显得空空荡荡,她的脸惨白的像一张纸,眼神空洞茫然:“别过来,都别过来……”
花流景目光深沉,黑如点墨,隐隐透着一丝薄凉:“你以为你跳下去,我就能永远记着你?”
林茵摇着头,泪如雨下,表情凄哀:“是啊,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我活或者死又有什么区别?”
她知道他是故意让她看见他和那女人调情,正因为如此,她才更绝望,他是想告诉她,他并非非她不可。
她苦苦的守着那些回忆,到头来,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把它们视若珍宝,那个男人早已经走出去了……
她唇角泄出一抹苦笑,扶着窗棱慢慢站起来。
身后一阵尖叫声,楼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围观的人,她征征的看着,突然也不那么害怕了,她这一生,本来也没有多少快乐,唯一的快乐却是别人恨不得忘记的一切。
她慢慢的闭上双眼,眼前又浮现她们初见的一幕,清冷的少年好奇的仰着头,看着窗边羞涩胆怯的她:“你会说话吗?”
她能感觉到扑面的风如刀一样刮着她的皮肤,不禁捏紧手指,身子猛的一倾。
砰!
身后传来巨响,厚重的柜子竟然被他踢倒在地,随即自己便被人抱下了窗口重重的摔在床上。
她慌乱中抬起头,触到男人恐怖至极的目光,他额间青筋爆起,手指几乎扣进她的皮肤,每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别妄想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都会!你就在痛苦中受尽折磨吧!”
她瞪大了眼睛,花流景招来护士,一针镇静剂下去,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远。
耳畔只有男人低低的威胁:“你如果敢再自杀,我就让你全家为你陪葬!”
……
“夫人,到了。”
顾芷溪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到窗外熟悉的风景。
小刘机舱门打开,扶着顾芷溪走下来。
“夫人,我先送您回家。”小刘道。
顾芷溪摇头,两人走进电梯,顾芷溪才道:“你家先生在哪个医院?”
小刘顿时警戒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
顾芷溪倒也不生气,淡淡的瞄了他一眼:“没关系,我自己去找。”
“夫人,您还是先回家吧,我己经给先生发了信息,相信他不久也会回去的。”
叮,电梯门开了,顾芷溪越过他往外走去。
小刘赶紧跟上,见顾芷溪径直的走到街边,招手拦了辆车,坐了上去,临关门时,看着他道:“上车,我没钱。”
小刘:“……”
顾芷溪说到做到,小刘不说,她就一家医院一家医院的找,从早上十点,一直找到下午三点。
终于,小刘认输了。
车子在医院门外停住,顾芷溪透过窗子看出去,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这里。”
这里是X市最贵的一所私立医院,因为价钱昂贵,能入住这里的非富即贵,心上人,当然得这个待遇了。
她垂上垂眸,推开车门走下车,突然又停住,转向了一边,装饰华丽的商店,挑了几束花和一些水果,提在手上走进医院。
不多时,在小刘引导下,她终于找到了那间病房。
她让小刘在外面等着,自己抬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扑面而来一阵清香,她认得这个味道,在林茵那住时她身上都是这种香气。
信步走到病床边。
林茵正沉沉的睡着,一张依旧恬静秀美,颇有股我见犹怜的感觉,她看了几秒,把花摆在她的床头柜上,然后她走到床尾,摘了病历卡看了眼。
——手腕深度划伤。
原来是割腕,倒是下了血本。
不过成果显著,也不算委屈了。
她甩下卡片,重新走到床头,拉了椅子坐下,捡了一个苹果,细细的削了起来。
……
花流景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看到小刘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神色惶然,于是信步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他拧眉,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扒开他走向病房。
顾芷溪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却没有回头,依旧在削着她的苹果,她虽然四体不勤,可苹果削的很漂亮,那皮又长又直一直没有断。
花流景走到她面前,顾芷溪突然抬起头:“吃吗?”
花流景看着她无辜又天真的脸,眼神微微一闪,片时,也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顾芷溪用刀割了一块果肉,用刀叉了送到他唇边,那刀刃在灯下泛着雪亮的光。
他张口吃了,声音低沉:“看完了就走吧。”
顾芷溪仿佛没听见,又捡了个梨子削起来:“我从来没给别人削过水果呢,你真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