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交待车夫回京城,马车缓缓跑了起来。
雪兰沉默的靠在车厢上。
一路提心避险而来,却不想空手而归,雪兰多少有些泄气。
她不由得拧眉细想着,冯婆子是海氏事件里的一个帮凶,雪兰不知她不知道些内幕。然而,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现在凭空消失了,到底是邵姨娘警觉,知会了冯婆子一家,叫她们马上搬走了?还是邵姨娘担心将来一天事情败露,已经痛下杀手了?
雪兰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再无一点头绪。
马车正走着,忽然外面传了车夫勒缰绳的声音,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
洛璃挑起帘子,车夫已落下了马车,嘴里正低声的诅骂着。
“怎么了?”洛璃扬声问车夫。
车夫一指前面路上的半根圆木,嘴里骂道,“不知道是哪个没娘教的,把这东西横在路上了,马车哪里过得去,我还要下去搬它。”车夫不住的抱怨起来。
雪兰忽然坐直了身子,她举目向外张望,果然在路中间看到了一根圆木正挡在路中间。雪兰的心忽然一提,向路两边望去。道路两边都是树林,林子里连一声鸟叫都没有。雪兰皱起了眉,这片林子安静得太过异常了!
从前在岁县里,雪兰也听郭福等人说过,贼人劫马车时常会在路中横着根木头,只待马车停下来,便有机可乘,方可图财害命。雪兰想到此时自己若是真有个一差二错,叶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洛璃,”雪兰一脸紧色,叫过洛璃,“你快去找那个车夫,许他半吊钱,叫他快些搬走木头。”
洛璃见雪兰脸色异常严肃,不敢怠慢,急忙唤车夫,“这位兄台,你快些着,我们有急事,给你多加半吊钱!”
车夫一听这话,哎了一声答应下来,急忙去搬横要路上的半截木头。
才搬走圆木,车夫就向马车这边跑来。
在车夫搬木头时,雪兰警惕的四下张望,并没见到什么人,她坐到车厢边,只待车夫归来。
就在此时,从路边的林子里冲出两个大汉,其中一个手持哨棒,直扑向车夫。另一个人向车上冲上来。
车夫一见此情形,大呼着救命,丢下雪兰和洛璃,撒腿朝林子里跑去,持哨棒的大汉跟着追进了林子里去。
而另一个大汉两步跑到马车旁,雪兰和洛璃还不及跑时,大汉已经拉起了马车的缰绳,猛拍马背。马儿吃痛,扬起四蹄,把要冲出来的雪兰和洛璃又甩回到马车里。
雪兰已知中了别人的圈套,她看到马车已经向偏岔的路口而去了。雪兰拉起摔在车厢内的洛璃,急喘着气俯耳道,“我们是遇到贼人了,一会儿我们寻机会一起逃!”
洛璃早被面前的情形吓得面如土色,她哆嗦成一团。
雪兰狠狠的掐了一把洛璃的手臂,握紧了洛璃,“要活着!我们都要活着!”
同样一句“要活着”,犹如当年海氏临终含泪告诉给雪兰一样。面对任何困难时,只有活下去,才会给自己再赢的机会。
洛璃红着眼眶,盯着小姐灼灼的双目,这才重重的点着头。
雪兰松开洛璃,极快的解下来腰间的汗巾,不顾马车的颠簸,冲出车厢,把汗巾子直勒在架车汉子的脖子上。雪兰一面勒着,手上一面用起劲来。
架车的汉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车厢里的人竟然会勒住自己,他一手提缰绳,一手朝背后的雪兰抓去。
雪兰看到了迎面扑来的手掌,并不能避,更加用力的勒着男人的脖子。汉子的手正爬在雪兰的手臂上。雪兰只觉得手臂似要被人拧断,她不由得高声喊洛璃,“洛璃,快来按住他的手!”
洛璃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了住,待听到雪兰唤她,她才勉强从摇晃的车厢里爬出来。洛璃望着雪兰被扣住的手臂,连架都没打过的她焦急的喊道,“我……我怎么按住他啊!”
雪兰被大汉钳住的手臂如要断了一般,她再顾不得叫洛璃来帮她,雪兰瞪圆了眼睛,张口咬在大汉的手背上。
架车的大汉嗷的一声惨叫一声,再想收手,却已经被雪兰死死的咬住了。他只得甩开缰绳,任由马自己去疯跑。
大汉转身来抓雪兰的头,直把雪兰的头发扯散,依不松手。
洛璃眼见自己家小姐被人这么欺负,她也急了,脱下一口鞋子,拼出全身力气提鞋就朝大汉的脸上抽去。大汉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如疯了一般拼命抵抗,他一边躲避着洛璃,又要制服雪兰,差点将雪兰甩下马车。
大汉脸色狰狞,抬腿朝洛璃踹去,正踹在洛璃的小腹上,洛璃痛叫一声,被踹回到车厢门框上,直撞得洛璃差点背过气去。
大汉转身朝雪兰踢来,雪兰巧妙的一躲,朝大汉的大腿下扫去,避过了这一脚。
大汉没想到雪兰竟然这样难缠,气得哈腰来抓雪兰的衣衫。
雪兰借机快速的突起身子,一把扯住了大汉的头发,挥动着另一只手上的长长指甲戳向大汉的眼睛。大汉向后一仰,躲开了雪兰的手,朝着雪兰身上猛坐下去。雪兰再想逃却已很难,她心上大叫一声不好,若是让壮汉这么一坐,雪兰就算不死,也要折了骨头。
就在这一刹那,被摔在马车门框的洛璃死死的扯住了大汉的头发,大汉被洛璃拼了命的扯着朝后倒去,洛璃大声朝雪兰大叫,“快逃啊!”
雪兰怎肯抛弃洛璃,自己一个人逃命。她也红了眼睛,弯起手肘,朝着大汉的腿上击去。
大汉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如此难缠,他抬手要打雪兰的后背,雪兰却并不给大汉的机会,在大汉注意腿上的痛时,身子一弓,腿上叫劲,大脚踹向大汉的裆部。
雪兰用足了十分的力量,结结实实的一下子正踹中大汉裆正中间。大汉张大了嘴,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一下,通的一声捂着裤裆倒在马车上。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划破了郊外的长空。
雪兰此时极欣慰极了,还好自己的脚比常人大出许多,连踹人的地方也比别人大出很多。雪兰咬着牙,不踹死那贼人,我都不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