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皱着眉,道,“大哥的私印只有他自己才戴着,我就是想不明白,那私印怎么会跑到那张货单去了?咱们家里的铺子从没做过海上之物的货运,到底是哪里出了事了?”
雪兰望向门外,几个丫头侍立在外,雪兰扬声叫进来一个丫头,“你去传我的话,告诉南月去继续查查二爷的事。”
小丫头应声出了去。
大小姐转头,吃惊的望向雪兰,“二妹妹的意思是……此事和二哥哥有关?”
雪兰神色肃穆,“大姐姐,现在府里没个主心骨的人,二哥哥又忽然乍富,我觉得有必要知晓他的一切事情。”
大小姐沉默起来,家里没个长辈撑着,他们真是举步为坚。而且二房已经搬了回来,长房人丁单薄,孩子们年岁又小。而二房至少有二叔和二哥撑着,要比长房好许多。
雪兰和大小姐正说着话,叶建舒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一进门叶建舒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大小姐和雪兰都起了身,大小姐把货单和事情的经过告诉给叶建舒。叶建舒拿着货单,低头一看,当即气得把货单摔在了地上。
“两万两的货银?!怎么可能!”叶建舒脸气得通红,“我们家的铺子都是做些米油生意,怎么会要海上货的呢!这简直就是明抢!”
大小姐安慰着叶建舒,雪兰在一旁也劝道,“大哥哥倒该想想,你的私印有没有外借过?或是平日里放在哪里了?”
叶建舒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从没借过私印出去,就是每次私印一般也都锁在房里,跟着我的小厮燕平也是极妥帖之人,便是跟在我房里的人,我也可以保证下来。”
雪兰相信以叶建舒的精明,身边之人定然不可能是别人的人。
“会不会……有人趁着大哥哥房里不备,偷了大哥哥的私印?”雪兰抬头望向叶建舒。
叶建舒倒没想到会有人偷自己的私印,他不由得愣了愣,有几分不敢相信,“不应该罢。”
雪兰没有回答叶建舒,大小姐的脸色却变了几变。
若是叶建舒的私印被偷走,再被送回来,那就只能是住在府里的人干的了!那么就是说……极可能是雪兰嘴里说的二爷叶建晟了!
三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叶建舒轻咳一声,“现在说我们欠了两万两货银,我们怎么样都要把这个事平了过去。可是两万两绝对不是小数,我们京城的几间铺子都盘了出去,才将就着够而已。可是若是真盘了出去,我们以后靠什么?”
雪兰心里算着,沐恩侯府现在有岁县里的那里有处田地,西郊还有处庄子,在江南有一处庄子和几间铺子。而西郊和岁县的田地收成并不多,江南这些年来只有叶世启在管着,最近刚刚把收成算进来,怎么也要等到年底才能看出入银来。
叶世涵去世,世袭爵位也不复存在了,叶建舒又在丁忧,满府里能指望上的真是少之又少。
叶建舒说着,望着两个妹妹又道,“我刚刚去淳亲王府,淳亲王说他知晓五妹夫的事。”叶建舒说着,环视一眼服侍的丫头们,丫头们都退了下去,由雪兰和大小姐的两个大丫头洛璃、佩雯守着门口。
叶建舒这才继续说,“王爷的意思是,打压五妹夫,就等于打压我们府里,也就是打压王爷……”
叶建舒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大小姐和雪兰却已经明白了他要说的是什么。能这么做的,只有刚当上太子的孝亲王。
“王爷还说,此事即是种打压,也是种试探。”
雪兰扬起脸来,转眸看向叶建舒,“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来解决罢?”
“不能够罢……”大小姐先替淳亲王说起话来,她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叶建舒,似乎在待叶建舒一句否定的话。
叶建舒沉默的和大小姐对视一眼。
这一眼,让大小姐心里凉了半截,淳亲王竟然真没管沐恩侯府!
雪兰垂下眼去,望着手上的帕子,其实只有这样的淳亲王,才是他。在亲情和利益上,淳亲王永远比别人都冷静。
叶建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今日大家都累了,我们不要再想此事了,先回去好好歇歇,这件事上,由我来想法子,没有道理让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女子和我一起担这些风险。”
“大哥!”雪兰打断了叶建舒的话,“此时还说什么风险不风险的?我们是一家人,现在只有我们自己相互扶持了!”
叶建舒望着雪兰,良久才重重的点头。
雪兰离开了后罩房,大小姐这边张罗着搬进了紫园。对叶老太太只说紫园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自己搬去住,早起晚睡也方便许多。叶老太太倒没说什么。
当晚,南月回来带给雪兰一个消息:叶建晟去了苏家的首饰店几次。
雪兰听了这个消息,冷笑起来。
难怪叶建舒的私印会丢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雪兰对南月说,“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大爷去,就说是盛大人让你告诉的。”
南月答应着去了外院寻叶建舒。
雪兰想到了海上货主那批人,心里暗寒。到底该怎样能把这件事处置好呢?还有邹清然的事,若是不一并想好对策,只怕在将来都能埋下祸根。
雪兰正想不出对策时,南月从外面回了来。她一进正房就和雪兰耳语道,“小姐,韩琢去外院见大爷了。”
“韩琢?”雪兰不由得反问一句。
南月笑着低声说,“韩琢是大人身边最得力的随从。”
雪兰转头看向南月,南月正笑嘻嘻的回望着她。
盛信廷派得力的随从来沐恩侯府见叶建舒,是他要帮着沐恩侯府的忙么?
可是只隔一晚,盛信廷会有什么好法子呢?
雪兰疑惑的看去南月,南月对着雪兰摇了摇头,却信心满满的,“我虽不知晓大人要做什么,可是大人能派韩琢来,就定然能帮府里一个大忙。”
南月对盛信廷的信任竟然这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