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罢,别让人发现了才好……”苏五公子催促着三小姐。
三小姐这才从苏五公子的怀里直起身来,“那你也要保重,看书别看得太晚了。”三小姐竟然如妻子般关怀着苏五公子。
苏五公子点头道好。
三小姐缓缓走下楼梯去。
苏五公子一直目送三小姐下了楼梯,还在向她招手,如同那最痴情的情郎。只待三小姐的身影消失不见,苏五公子脸上的温柔才渐渐敛尽,而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骇人的厉色。
那道厉光一闪即逝,苏五公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雅。他走到楼梯旁,扶着楼梯向下走了去。没一会儿就听得藏经楼里响起了锁门之声。
南月抱起雪兰来,飞身从藏经楼上跳到了树上。
雪兰在树上看得真切,苏五公子已经向后院而去,而三小姐早已不见了。
雪兰指了指寮房方向,南月抱着雪兰跳回了寮房。
二人刚落到寮房的后窗,南月拉紧了要从后院进寮房的雪兰,在雪兰还未反应过来时,南月抱起雪兰跳到了一旁的树上。
这一下来得太过紧急,雪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南月捂住了嘴。南月的声音极轻,对雪兰只说了四个字“有蒙汗香”。
雪兰完全呆了住,南月并不敢耽搁,抱着雪兰三跃两跃就绕过了前院。
雪兰被人突出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雪白,在南月把她放在金刚寺的院墙外时,雪兰才顺着气问道,“你闻到蒙汗香味了?”
南月点头,带着雪兰往马车上赶,“小姐,事不宜迟,我觉得您还是快些坐马车回府罢。”
雪兰点头,扶着南月的手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车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南月就已经厉声吩咐道,“小姐病了,快回府去。”
车夫见雪兰脸色苍白,只当她真病了,急忙把车往沐恩侯府赶。
回到沐恩侯府,雪兰就让洛璃去知会林氏一声。没一会儿,林氏带着陈嬷嬷来看望雪兰。
“走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林氏望着躺在床上的雪兰问向一旁的南月。
南月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晓小姐是怎么了,小姐忽然就说腹中绞痛,奴婢就带着小姐回来了。”
林氏问刘嬷嬷请没请郎中去,刘嬷嬷说已经叫人去请了。没一会儿,郎中请了来,林氏便起身离开,叫郎中看过后,刘嬷嬷遣人回自己的放去。
郎中给雪兰号了脉,最后说是腹中积食,帮着雪兰开了药。
刘嬷嬷这边又让人去回林氏,又命人煎药,着实忙乱了起来。
雪兰闭着眼睛想着今日的事,还直到一个时辰,刘嬷嬷慌里慌张的回来告诉雪兰,三小姐独自一人回来了,六小姐竟然在金刚寺失踪了!
雪兰不顾得身上盖的被子,她忽的一下坐起了身来。
六小姐怎么可能失踪呢?!她应该和三小姐在一起啊,三小姐想害的人只有自己,不可能有六小姐,那么六小姐被谁带走了呢?前几日才出了吴二小姐的事,现在六小姐若是不早早寻了到,只怕她将是第二个吴二小姐了!
蒙汗药、三小姐、六小姐、苏五公子……这几条线如乱麻一般绕乱了雪兰的心。
***
沐恩侯府找到了深夜,才在东郊的土地庙里找到了六小姐。六小姐虽然穿得整齐,可是从寻到就一直昏迷着,任人怎么叫也叫不醒。
在第二天一早雪兰听说六小姐被找到的消息时,她不由得叹口气。便是六小姐衣冠完好,她的名声也完了……
雪兰想到了苏五公子在三小姐身后眼中闪动的一抹厉色,真的是苏五公子么?雪兰有些不敢置信!可是就算是苏五公子厌恶三小姐,他为什么要害了六小姐?误撞?
寮房那天有人放了蒙汗香,若不是南月发现,自己也难逃一劫!雪兰想到了三小姐和苏五公子的对话,想到吴二小姐,她有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六小姐只是三小姐的替死鬼!
那么三小姐自己跑回来便是保了自己抛弃了六小姐!……
雪兰纵是讨厌三小姐和六小姐,她也不愿意相信。三小姐和六小姐到底是亲姐妹啊!
在第二日一早,雪兰就去菊园里看六小姐。
六小姐早已醒了过来,她忘记了发生在金刚寺里的事,邵姨娘抱着六小姐哭个不停,三小姐也陪在一旁垂着泪。
叶世涵皱紧了眉,“你们让芳姐儿好好睡上一觉罢……她也累极了……”
小女儿遇到这样的事,叶世涵当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邵姨娘自然是舍不得六小姐,她陪在一旁,叶世涵只好打发三小姐等人离开。
雪兰看到三小姐逃也似的离开了菊园,只留邵姨娘一个人抱着六小姐哭。
沐恩侯府的这一桩丑闻虽不及吴家的闹得沸沸扬扬,但是着实让人议论了一段时间。叶老太太拍着小几骂着作孽,林氏唉声叹息,邵姨娘整日以泪洗面,三小姐也似呆傻了一般,天天只会直着眼睛。
这一日,邵姨娘刚哄睡了六小姐,三小姐就来看望六小姐来了。邵姨娘望着三小姐,把积压在胸口里几日的话都给问了出来。
“那天在金刚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叶雪兰称病跑了回来,你也独自回了来,六小姐那时在哪里了?!”
三小姐咬着嘴唇,面色如一张白纸。
邵姨娘第一次着了恼,她一巴掌拍在小几上,提高着声音喝道,“你倒是说啊!”
三小姐被邵姨娘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缩,并不敢看邵姨娘。
邵姨娘的心已经全凉了下来,原来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可是现在她全明白了。三小姐许是和人结了仇,有人要害她们。可是就是在关键时刻三小姐虽发现了什么不对,却没管六小姐,自己跑回来了!
“畜生!”邵姨娘满面泪痕,她哽咽着骂了三小姐一句。三小姐没听清楚邵姨娘在说什么,她茫然抬起头来看向邵姨娘,邵姨娘的声音几乎成了嚷,“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