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方少白话音刚落,在座的原本不想直接参与到孙家兄弟之争以喝酒掩饰的的人,纷纷一口酒喷了出来,瞬间污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孙子?
还德高望重?
呸,这不骂人吗?
孙广陵父女俩都呆了,他俩完全没想到绕了半天,方少白竟然是在骂孙广才,而且这别出新奇的骂人方式,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先把人一顿好夸,直到最后才来一个神转折,这跟把人捧高了了再一棍子砸下来没什么两样,骂得太狠了。
孙广才同样也呆了,他心里原本还在想着不要为难方少白了,完全没预料到方少白忽然来了这么一个转折,一句“孙子”直接把他骂出血了。
足有好几秒钟喷酒之后的诡异寂静。
啪!
孙广才拍案而起,怒喝道:“可恶的小子,你敢骂我!”
方少白耸了耸肩,很无辜,“孙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在坐的人都听到了,我可是一句脏话都没说,怎么能说是骂你呢?更何况刚才我言语夸赞于你,你也是很受用的,在座的人可全看见了,你连连点头呢。”
“你…”孙广才肺都气炸了,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也无从反驳,他刚才就是对方少白的夸赞很受用。
既然反驳不了,孙广才干脆翻脸了,“好你个可恶的小子,敢跑来我药王宗骂我,你活腻了。”
孙广才目露凶光,直接就要出手。
“住手!”
孙广陵哪能让孙广才出手,立即站了起来,“二弟,你过份了,方小兄弟是晴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药王宗的客人,你岂能对客人出手?”
孙广才煞气满脸,怒道:“这姓方的小杂碎算什么客人,他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拐着弯来骂我,这就证明这小子根本就是与黑鹰军团勾结,设计好了要混入我药王宗,必有所图。我身为副宗主岂能让这等狂徒得逞,来人,给我将这小子抓起来,送入地牢。”
孙广才一声令下,在座的顿时有两位药王宗长老拍案而起,全然不顾孙广陵的脸面,一左一右直接抓向方少白,气势之凌厉,犹如猛兽捕猎,明摆着要以残酷的手段一举将方少白拿下。
孙广陵要防着孙广才出手,再想阻止这两位药王宗长老已经来不及了,而忠于孙广陵的长老想阻止却也慢了一拍,在这仅仅一桌之内的范围里,两位修为已经达到一重武王的药王宗长老,铁了心要一举镇压方少白,绝非他人可以阻止,除非有武皇在场,武皇领域发出将整个会宾厅笼罩,以领域直接束缚出手之人。
可药王宗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文山药皇是武皇,何来的武皇去阻止两位药王宗长老?
孙广陵勃然大怒,当着他的面,方少白要是就这么被抓下了,他的脸面也就丢尽了,别说无颜面对方少白这个救了他女儿的恩人,就连药王宗内都会有人笑话他,对他声望绝对是个相当巨大的打击。
“想抓我,凭你们也配?”
忽然,一股强横的气息猛的爆发,方少白两手猛的一动,左右轰出,瞬间掌影呼啸,竟以一种更加凌厉霸道的气息将两位药王宗长老的出手强压下去,并且势如破竹,落在了两人的胸膛上。
那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都隐约看到了一种烈火之中探出了碧玉般的掌印,仿佛千凿百炼,白玉成金,凌厉得吓人。
一种金玉鸣啸声响起又落下。
两位药王宗长老登时一左一右崩飞,狠狠地撞在会宾厅的两边墙壁上,才跌落在地,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吐。
一击重伤两位武王。
即便都知道这两位武王仓促之间并未出全力,连武王之势都没完全引出来,但方少白年不及双十,就能一击重伤两位武王,仍然足以让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
这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年轻得不像话,侃侃而谈当着药王宗九成重要人物的面就敢骂孙广才是孙子的人,并不好惹,而且相当不好惹。
别说是其他人了。
就连孙广陵兄弟俩眼中都闪过一抹忌惮。
以他俩四重将近五重武王的修为,在看清楚方少白出手时,都产生了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这种很危险的感觉只在一些顶级武王的敌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等敌人整个药王宗除了文山药皇之外,无人能敌。但此刻,文山药皇却在闭关疗伤。
孙广才连吞了几口唾沫,心头微微发颤,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强。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在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之前就急着借其打击孙广陵,早知道这小子这么厉害,就不该这么冲动。
孙广才甚至偷偷看了孙广陵一眼,暗自怀疑,这小子会不会早就跟孙广陵串通好了,挖了一个坑等着他来跳呢?
想到这,孙广才越想越怕,万一这真的是这小子与孙广陵设下的一个坑,还保不齐接下来有什么更深的埋伏,他要是再踏进去,指不定怎么万劫不复呢。
可要是不是呢?
就这么不作为的话岂不是丢尽了脸面,既挨了骂又挨了抽,几十年都休想翻身过来。
一想到这,孙广才两眼都发赤了,万一这真的是孙广陵与人串通给他挖下的坑,那这个坑就太狠毒了,简直一击必杀啊。
孙广才犹豫着要不要发作。
方少白忽然神色冷淡了下来,“孙宗主,看来你这一顿酒菜我是没有口福了,就此揭过吧,告辞。”
方少白转身即走。
孙广陵脸色骤变,他怎么能让方少白就这么走了,是他邀请方少白到药王宗里来的,结果一顿饭连吃都没吃到,一杯酒都没喝到,就这么走了,传出去他脸都不要了。
“方兄,留步…”情急之下,孙广陵也不管什么年纪差别了,脱口而出就以兄称之,明显也是因为方少白显露出来的强横实力让他以平辈论之了。
孙广才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状况,眼看方少白自己走了,心里不禁暗自窃喜。反正也不好惹,又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坑,走了更好,最起码今天姓方的小子就这么离开了对孙广陵已经造成打击了。
怎么可能再看着孙广陵把方少白叫回来呢?
眼看着孙广陵要冲出去了,孙广才连忙将孙广陵拦下,“大哥,让这小子走,像这种年纪轻轻便不知道天高地厚,目中无人的狂徒,就算他救了晴云的命,我药王宗也不该与之为伍。”
“就是啊,广陵副宗主,那小子还伤了我药王宗的长老…今天您要是再留这姓方的小子吃饭喝酒,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没错,广陵副宗主,不管那小子怎么救晴云小姐,那都是您与他个人的私事,那小子伤我药王宗长老就是我药王宗的敌人…”
一时间,各种反驳声差点没把孙广陵呛死,就算孙广陵有意反驳,也不好在说出口了,这种时候反驳,这些人肯定会借题发挥,他也不好堵那悠悠众口。
可不反驳不挽留的话,未免太不是人了。方少白可是救了他的女儿啊。
孙广陵犹豫了,心里憋屈得不行。
“行了,孙宗主看来我的到来倒令你们药王宗不和睦了,这酒我还真喝不下去了。你也不必为难,大不了改天你以私人身份请我喝一顿酒就是了。”
方少白忽然很理解人的说了一句话,孙广陵顿时心生感激,有这一句话算是缓解了他的尴尬处境,即便孙广才再说什么也影响不了他了。
看着方少白大步离开的背影,孙广陵忽然觉得,这年轻人还真不一般,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有七窍玲珑心啊。
他看了身边满脸寒霜的孙晴云一眼,心里蓦地一动,这样的年轻人要是能跟晴云凑成一对,那也是天作之合啊。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有必要让孙晴云去送送方少白。只是没等他开口,孙晴云已经自己追了上去。
孙广陵见状,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今天这一顿糟心的酒,现在再看来似乎也不那么糟心了。平常被糟心的事情多了,若每一次糟心都能换来一个年轻俊彦,何乐而不为呢?
笑过之后。
孙广陵脸色沉了下来,“行了,客人已走,你们也没必要再争了。我如果是你们,或许该想想,今天到底是不是丢脸了?哼!”
孙广陵拂袖而去,带着两位忠于他的长老,快步离开了会宾厅。直到厅外,他才听到一阵翻桌子的声音,以及孙广陵那气怒交加的咆哮声。
孙广陵没有喜悦,反倒是愁上眉头,暗暗一叹。
自从去年父亲文山药皇被天罗城杜家打伤以后,药王宗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委实不敢想象,父亲若真的不在了,药王宗还能是药王宗吗?
孙广陵心揪不已,淡淡地道了句,“你们也走吧,我看看父亲去…”
转身,孙广陵的身影也远去了,朝着文山药皇闭关疗伤的秘地行去,留下两位长老面面相觑,也是各自面带叹息。药王宗还没发展起来,怎么就已经有了一种衰败的感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