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徐帆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徐子陵是有了帮手才把徐子书给收拾的,里面那人就是徐子陵的帮手了吧?
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人家已经开口请他进去,他能不进吗,他敢不进吗?
徐帆扶着醉醺醺的徐子陵,小心翼翼地关门进了老屋,月光下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徐帆惊得跳了起来,“这…怎么是你?”
“徐帆?原来是你…”
方少白愕然,他也有点小惊讶,徐帆在巷门口对徐子陵说的话他全听到了,知道对方是来给徐子陵通风报信的,没有恶意,便也没当回事,但没想到竟然认识。
这就好玩了。
只是一瞬,方少白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既然来了,请坐吧,一块喝两杯。”
徐帆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说这位大哥,我知道您厉害,但是您这心也太大了吧…怎么惹祸了不赶紧跑,还待在这跟我家少爷喝酒啊,您赶紧走吧,拜托您带着我家少爷赶紧离开冰城,迟了就来不及了啊…”
如果有风,徐帆都可以在风中凌乱了。惹了祸不走,还留下来喝酒,这是心大还是心大啊,你真就这么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啊,你哪来这份自信啊,真把自己当成天下无敌手掌乾坤的大佬了啊?
“赶紧走,快点走,算我求您了…”
“好笑了,我这好好地跟朋友喝两杯酒就惹祸啊,合着是喝酒有毒啊,还是酒气太香飘出去得罪人了?”
噗!
徐帆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都这份上了还装傻,什么喝酒得罪人,明明是打人得罪人了好不好?
如果可以啊,徐帆真想一手一个,拽着他们丢出这老破屋,有这时间在这废话,早跑了十里八里了。
“这位大哥,您就别装傻了。您刚刚在外面杀了人又打了人,对方马上就来报复了,来的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他叫夜辰光,您必须得走,带着我们家少爷走,再晚你们两个都走不掉,我也要搭上性命,算我求您了…”
徐帆一张脸都快瘪成霜打茄子了。
方少白却依旧故我,怡然自得,端起酒杯很享受地喝了一口,啧啧有声。那酒香不说飘香十里那么夸张,飘香个两三里也不是个事儿,换个地方,徐帆指不定得厚着脸皮上前求饮一口,但眼下这个时候,他只有着急。
“惹祸不惹祸的咱先别说,逃或者不逃也先别讨论。你先告诉我,你口口声声说徐子陵是你们家少爷。那我就纳闷了,既然这小子是你们家少爷,你们家怎滴让这活脱脱的一个大少爷过着乞丐似的生活,别告诉我,这是你们徐家的光荣传统?”
呃!
方少白这显然是为徐子陵抱不平了。
徐帆错愕了下,竟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而且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吧?
明明是一个少爷却过得落魄如狗,看起来似乎比当初的方少白还惨,这莫名的引起了方少白的一些共鸣,所以方少白很不爽。
同时,方少白也好奇徐子陵的遭遇。
徐家人似乎挺关心徐子陵,也挺在乎徐子陵,起码从徐帆通风报信以及对徐子陵所说的那番话可以辨别出来。这跟方少白所知道全然不一样。
他拉着徐子陵喝酒,徐子陵酒量太浅了,三两下就醉醺醺了。有些说不出口的话也打着酒嗝断断续续地说了个透。
徐子陵是徐家家主徐有明的儿子没错,但徐子陵长这么大却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徐家的少爷,也从未被徐家人善待过。徐子陵对徐家上上下下没有半点好感,他存在对于徐家而言就是一种羞辱,因为他是徐有明酒后乱性睡了卑贱的丫鬟所出。
方少白早已不是当初涉世未深困于方家中的一位落魄少爷了,见识增多,阅历见涨,看待事情越发的冷静与全面了,他感觉这里头存在着连徐子陵都不知道的隐情,怎能不弄清楚?
不过,徐帆会知道真实的隐情吗?
显然不会。
当然了,他也不会一无所知。
“我知道少爷一定是跟你说了他的经历,他对我们徐家充满了厌恶,对吧?”
“你觉得呢?”
“呃…好吧,但我要说这是误会,少爷误会了家主了。家主其实一直都很爱护少爷,只是家主有家主的苦衷。但请你相信我,这些年家主一直在暗中维护着少爷,绝非像少爷想象当中将少爷看轻了…有几次,我甚至在家主喝醉酒的时候,听他念叨过少爷的名字…”
徐帆很激动,也很不岔。
他是紧跟着徐有明的心腹之一,他很清楚徐有明一直想要把徐子陵接回徐家,公开承认徐子陵的身份。但是徐有明有顾虑,顾虑就是宋明珠,徐有明担心承认徐子陵会招致宋明珠的不满,以宋明珠的强势,徐子陵恐怕性命难保。
正因为这样,徐帆才不岔。徐家终究是徐有明为家主啊,凭什么对宋明珠顾虑成这个样子,那种顾虑甚至都带着点恐惧了,这算什么?
家主如此,更遑论他人?
就在这时,熏醉的徐子陵忽然睁开了眼睛,眼里竟然有一些难得的清澈,两行泪水滑落了眼眶。
“哟,你小子没醉啊…没醉就是还能喝,来继续喝。”方少白嘿嘿一笑,一闪身就将徐子陵拽了过来,将他按坐下来。
徐子陵坐了下来,目光却看向徐帆,尽是复杂,“你走,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不是什么徐家少爷,我只是一个杂种。”
“少爷,你…”
徐子陵将手中那枚储物戒指丢向徐帆,“还有这东西,拿回去还给徐有明,我不需要他的施舍。还有我也不会逃的,这里是我家,凭什么要我逃走,谁想杀我,就让他来好了。”
徐帆懵了。
事情恐怕要遭啊!
身为徐有明的心腹,徐帆没少暗中照料徐子陵,正因此他知道徐子陵过得十分艰难,过份的磨练也造就了徐子陵非常坚韧的性格,他不知多少回见过徐子陵被人打得半死都不愿意求饶。
徐子陵不跑,说什么也不会跑,除非强行带走他,可现在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捉摸不透的人,怎么强行带走?
“少爷,你听我的,赶紧…”
“住口,不要叫我少爷,我不是你们徐家的少爷…”
“少爷,你别…”
“住口,住口,你走,趁早走…”
“……”
徐帆一脸无言,他的哀求根本没法说动徐子陵,反而激起了徐子陵的愤怒,骨子里那种倔犟到死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被说服。
“行了,你也就别在这叨叨了,来者是客,你要愿意呢就坐下来喝两杯,要是赶时间呢你离开。”
方少白也出声了,显然他也不愿意走。一个固执倔强的徐子陵就够呛了,再加一个自以为是的方少白,这还怎么破?
徐帆突然觉得非常恼怒,要不是这厮在旁边不帮忙还说反话,他早将徐子陵送走了。
徐帆觉得有必要跟方少白说清楚一些事了,你这厮自己想死,别拉着我们徐家少爷一块死啊。
然而,这时,一声冷哼自半空传来,却见一道雪白的身影凌空落在了院落的屋顶上,阳光掠过他身影,仿佛带起了一阵幻芒,他的英俊,他的出尘,都像是遗世独立的仙踪。
只是来自他身上的冷意,却让这阳光笼罩的破屋笼罩了一层寒流,屋内的徐子陵与徐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下意识地都朝屋顶上看去。
当看清楚屋顶上的人时,徐帆脸色大变,瞬间苍白如纸。
“夜辰光…”
没想到真的慢了一步,夜辰光终究还是赶来了,这下可好,想逃也逃不了了。
徐帆忍不住愤怒地瞪了方少白一眼,都怪这厮,要不是这厮一直不肯走,还在这里叨叨个不停,少爷早就跑掉了,怎么可能被夜辰光堵住?
“徐帆?”
夜辰光显然看到了徐帆,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这个英俊的男人,连轻蔑似乎都别有魅力,典型的那种能用脸跟魅力引起万千美少妇心驰神摇的男人。
这种男人,啊呸,方少白最烦了。女人都让你们勾走了,还要本少爷干啥?
所以呢,为了把世间美少妇的价值观掰正,为她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审美观,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种连特么作恶都显得很有魅力的男人干掉。
“骂了隔壁的!”
方少白忽然一把将酒杯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像个火药桶被点了似的,咆哮起来,“尼玛个蛋的,小爷在这好好地喝着酒特么的还惹来狗吠了,招谁惹谁了,这特么什么狗居然还跳墙了,想跟老子抢酒喝吗?”
骂谁跳墙呢?
草草草,现在分明只有一个夜辰光站在屋顶上,不是说他说谁呢?
徐帆猛打一个冷颤,瞪大了眼睛盯着方少白,心中狂吼不已,这厮是要疯啊,敢这么跟夜辰光挑衅,这下完了,全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