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方少白就暗自失笑了。当时在围墙下他发现有人来了,反正谁也不知道是谁,他立刻就藏了起来,不也是抱着先让别人来试试水的念头嘛,说起来倒也算是扯平了。
只不过,在这件事上,玉耳族的姑娘要比他更高明一些而已。从这点看,这姑娘倒也算得上古灵精怪了,是个聪明的姑娘,跟她合作倒也感觉不错。
随即,两人开始行动。
所谓,行动,也就是继续挖洞。
玉耳族的姑娘听觉厉害得恐怖,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动了耳朵就可以将燕玄居内各种想听到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她轻而易举地锁定了柳七的方位。
“你要找的人也在地底,让它们往这个方向打,五十米后停下…”
“柳七也在地底?”
方少白反应相当神速,柳七不会无缘无故地待在地底,多半是这燕玄居里有什么地牢,柳七被碧瞳族关押在地牢中。
如果是在地牢就更好办了,碧瞳族应该不会派很多人看守,他们也应该料想不到会有人直接通过地底进行营救,戳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救走柳七应该问题不大。
五十米后,两大妖兽停下。
“往左,再打三十米…”玉耳族的姑娘继续指挥,方少白马上传达指示,两大妖兽继续挖。
这样拐来拐去,七弯八绕地的挖了片刻钟,地底中出现了一条不规则曲折地道,总距离加起来只怕都有七八里了。可实际上从开始打地道的地方到最后停下来的地方,直线距离根本不超过七百米。
之所以绕这么多弯路,主要还是因为要避开地面上碧瞳族高手的感知。
事实上,也确实避开了。
从挖地道开始到现在,玉耳族的姑娘一直在创造奇迹,像一个充满艺术的偷儿在碧瞳族眼皮底下轻巧地活动着,让方少白不得不深感佩服。
此时,方少白的面前出现了一堵精钢浇筑的墙体,这明显与刚才一路挖来的泥土截然不同。
“还真是地牢啊,可特么的竟然是精钢浇筑的墙体,这可有些麻烦了…”
方少白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地牢要是土墙石墙,他无需担心,凭借大苍土龙兽与赤毛妖鼠的能力,可以无声无息地挖开一个地洞,但是精钢浇筑的话,这俩擅长挖洞的家伙可就无可奈何了。
玉耳族的姑娘一脸古怪,有些想笑但又强忍住的样子,“这是个地牢,你要救的人就被关押在里面,里头只有两个碧瞳族的守卫,实力都不高。不过嘛,这地牢是精钢浇筑的钢墙有三尺厚,你若是还想靠那两个妖兽钻进去,恐怕不可能。”
玉耳族姑娘越说越忍不住笑意,“没有那两个挖洞的妖兽帮忙,你就只能强行破开这堵钢墙,但是呢,破开钢墙不难,你要想不惊动人悄无声息地把钢墙挖开,那就不可能了…”
说完,她干脆睁着圆溜溜地眼睛盯着方少白,一副就想看方少白吃瘪的模样,似乎看方少白吃瘪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方少白满脑门都是黑线,心里憋屈得不行,看着玉耳族姑娘那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就有种把她压下来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
可惜啊,他是见过这姑娘跟碧瞳族交手的情况的,他很清楚以这姑娘的灵动身法,他想把她压下来都不容易。除非强攻,但强攻的话简直就是在向碧瞳族通风报信。
没办法,方少白只能熄了这份心思。
但就这么被玉耳族姑娘瞧扁了,方少白也是不甘心的。大老爷们一个,没有说不行的,何况是在女人面前,就算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耍赖也得撑着。
“谁说不可能!”
方少白心念一转,冷哼一声,也是高高地抬起头,完全是一副相当骄傲的表情。
“切…”
玉耳族姑娘根本不相信方少白有办法不惊动人救穿透钢墙将人救走,很是怀疑地盯了方少白一眼,哼哼道:“就你这个笨蛋能有什么好办法,得了吧,就看不惯你吹牛的样子。”
“说我吹牛,要不要打个赌?”方少白心里有些发虚,强撑着反将了一军。
玉耳族姑娘根本不惧,“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吹牛吗?打赌就打赌,说,你想赌什么?”
“你还真敢赌?”方少白心头更加憋火了,要是以往有机会跟这种美女打赌,他肯定乐不可支,说啥也要赌上一把,反正打赌这种事他就从来没输过。
可现在,他这所谓的打赌,只不过是强撑着不让人看出心虚,想将玉耳族姑娘一军,想利用她的聪明让她误以为他有底牌,便不敢胡乱答应。
哪想到这姑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打赌。丫的,这不是小看人嘛,简直就是百分之百吃准了他没有办法救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佛争一柱香,人还争一口气呢。
方少白咬咬牙,拼了,反正这时候让他承认自己没法子,那是不可能的。他是宁肯跟碧瞳族干一场,也不愿意丢了这面儿。
“好,那咱们就赌一件事。要是我能将我要救的人成功救走,你就答应我一件事,不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要照做,反之我答应你一件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方少白一咬牙一跺脚,开出赌注可谓是相当狠了,各自答应一件事,这事可没有任何底线,是个人都得好好考虑一下,他想着这玉耳族姑娘再怎么着也是个姑娘,总会犹豫一下吧,说不准就彻底吓退了呢?
但是他失望了。
玉耳族姑娘不仅没有被这种赌注吓退了,反而露出很感兴趣很刺激的表情,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她笑嘻嘻地道:“你这家伙可是自找死路啊,原本呢,你要是乖乖地承认你在吹牛,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最多取笑你两声,随便就帮你把人救出来了,可是你偏偏要吹牛,还要把牛皮吹到底,那你就等着好好地被我使唤一回吧,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哦…”
“你…”方少白差点没被气出血来,敢情这姑娘手中有底牌啊,明明可以轻松救人却偏偏挖了个坑给他跳,丫的,这…方少白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反正就是憋气。
出道这么久,也算是经过各种风流阵仗了,什么样的美女都见过了,连血族公主都成他老婆了,可这些所经历过的美女加一块都比不上这玉耳族姑娘难缠,狡猾得要死要活的。
“嘻嘻,你很生气?得了,生气就算了,一点都不好玩,给你个后悔的机会。只要你承认你吹牛了,并且等下好好帮我把碧瞳族耍一把,我就帮你把这个钢墙给化掉。”
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玉耳族姑娘还掏出了一个锦盒,微微打开一条缝隙让方少白看了一眼,只见锦盒中藏着一块碧绿色的东西,像块玉石又像是团浓稠的液体,不知为何物。
“看到了吧,这可是传闻中的嗜金之毒噢,只要我抠出一点点在钢墙上一抹,最多片刻钟,这堵钢墙就会被无声无息地化开,保证里面的碧瞳族察觉不到。”
方少白心头一震,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老实说他还真有些心动。
传闻之中,嗜金之毒是一种可怕的剧毒,但却是人畜无害,只对世上一切金属有强烈的腐蚀作用,不管什么金属遇上嗜金之毒都无法幸存。
这东西只要再配上一些特殊的灵物,就可以成为炼器师手中最完美的化金之水,在炼制神器的过程中,可以帮炼器师轻松炼化极度坚硬的金属炼材,可谓价值连城。
有嗜金之毒在,这堵钢墙确实不算什么,别说三尺厚,就算三丈厚照样给化没了。
可是,这种心动只颤抖了一下便被方少白克制住了,你妹的,这牛皮都吹出去了,这会儿要反悔那就太丢人了。一辈子都别想再在这姑娘面前抬起头来了。
方少白故作淡然,“原来是嗜金之毒啊,嗯,不错,这东西宝贵,先收起来吧。既然赌注都下了,就赌下去。我这人别的没有,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这回可轮到玉耳族姑娘惊讶了,她其实是真看出了方少白的心虚,故意逗一逗方少白,可不是存心想羞辱方少白。拿出嗜金之毒,也是想给方少白一个台阶下,哪想到方少白竟然也犯倔了,是宁肯一装到底,也不愿意就这么低头。
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心中对方少白的看法却有些改变了,她暗暗想道,没想道这家伙还真有些硬气,也值得我跟他好好地玩一玩了。
“既然你真想赌那就赌吧…”玉耳族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就看着你是如何把人救走的…”
说到这,玉耳族姑娘心中也微微一突,忽然意识到,方少白居然跟她耍了个诈。原本她只是想看他笑话,说他没办法无声无息地把人救走,可赌起来却成了“把人救走”,而没有“无声无息”这个条件,这可宽松了许多啊。
玉耳族姑娘不觉抿了下嘴,“哼,狡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