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这是怎么了?”方少白目光扫过一张张脸孔,似笑非笑,一脸玩味。
几位武灵脸上顿时一片尴尬,暗骂自己真是紧张过了头,这都到了玄罗谷了,就一个小小的火系八重武师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还好没被外人看到,不然笑掉大牙了。
肖剑仁狠狠地瞪了手下两眼,大约也是觉得手下如此反应剧烈让他很丢脸。
他起了身就道,“姓方的,你想干啥?告诉你,这里是玄罗谷,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肖大少爷,这话怎么说?貌似也不是我主动要来玄罗谷而是你表哥曲围兄邀请我来的吧?”
“你…”
“肖大少爷,何必那么生气呢,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喝酒未免太无聊,不如你过来一起喝一杯如何?”
说着,方少白一脸怪笑地看着肖剑仁,那眼神好像在挑衅肖剑仁,笑说肖剑仁不敢似的,这立马就把肖剑仁给刺激了。
肖剑仁炸毛了,“喝酒喝,怕你啊!”
肖剑仁当即不管几位手下着急的眼神,捧着酒杯就坐到了方少白的面前。
……
山洞里,经过一片狭窄的通道后,却是一片宽阔的环境。人为地掏空山腹,形成了四个房间。
曲围着急地走进最中间的那个房间,里头空荡荡,却浮现着一层稀薄的光幕,曲围就冲着那片光幕一脚踏进,身影顿时消失,这竟然是一扇空间门户。
众所周知,时空乃是武道最宏大的课题,有关于时间与空间的奥妙,即便是武帝也仅仅只是勉强接触到只鳞片甲而已,只有武尊才能真正掌握一些时空奥妙。
要布置出能穿梭空间的空间门户,绝非是武帝之能,正常来说那都是武尊的手笔。
这玄罗谷中居然有空间门户,难道说玄罗谷中居住的人会是绝迹于大陆的武尊吗?
空间门户的另一端,曲围闪身而出。这里已经是另外一座幽静的山谷了,如果不是空间门户的存在,恐怕这座山谷与玄罗谷根本扯不上关系。
这里没有鸟语,却有花香,姹紫嫣红,终年如春,山谷中唯有一座不起眼的茅屋座落在西边的角落里。
曲围明显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清楚地知道这里住着谁,在距离茅屋百步时就停下了脚步,满脸恭敬地道:“大舅,您在吗?”
咳咳!茅屋里传出了几声沉重的咳嗽声,声音之剧烈就像要断气了似的,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去。这时才听到一道微弱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出。
“曲围?你怎么又来了,交代你的事情难道有消息了?”
曲围心中一紧,大舅的病越来越厉害了,幸亏我运气好及时发现了姓方的。
曲围恭声道:“大舅,你昨天交给我的那块石头有反应了…”
“咦,有反应了,这么快?”
茅屋中人语气既惊讶又着急,不禁又重重地咳嗽几声,不多时,一道紫色的身影缓缓地走出了茅屋。
这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高大魁梧,一身紫袍竖起高领,目光开阖之间闪烁着凌厉的光芒,神态可谓不怒自威,霸道之极。
单凭这一副好相貌,任是谁也无法将他与茅屋中虚弱的声音联系在一起。只听声音的话,那只会认为茅屋里的人应该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即将死去的人。
不过仔细瞧的话,还是能够发现这正当壮年神情霸道的紫袍男子,脸色有种异样的苍白,明显身怀大伤。
诡异的是,紫袍男子似乎被这大伤拖累,脚步移动却是相当缓慢,走上两步就认不出喘息,气喘如牛,然后咳嗽,剧烈咳嗽。当咳嗽到最厉害的时候,魁梧的身躯就一阵乱颤,紫袍遮不住的皮肤竟然诡异地裂开了一丝丝黑色的裂纹,像蛛网一般蔓延,仿佛再咳得剧烈一点点,用力一点点,紫袍男子那魁梧的身躯就得裂开化成无尽碎片。
曲围看得心惊胆颤,“大舅,你…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让我扶你进屋躺着吧。”
“不…不用。”
紫袍男子还是靠自己控制住了喘息声,咳嗽停了,身体表面那些可怕的裂纹也就消失了。
“我的病是越来越重了,躺着也没有用。曲围,你告诉我,昨天我交给你的石头有反应了吗?”
紫袍男子说话声音很轻很轻,虚弱中透着一丝刻意的小心,就好像在薄薄的冰面上行走的人战战兢兢,似乎大声一点说话,都能牵扯伤势一般。
曲围想到了紫袍男子交给他的事,心中不禁又涌现了一阵得意,“是的,有反应了,而且还是金色!”
“什么,金色…”
紫袍男子似乎被曲围的话给吓到了,然后神情又无法抑制地急促起来。就这一次急促,顿时又引发了剧烈的咳嗽与喘息,比起刚才显得更加可怕。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里,紫袍男子躯体表面就裂出了大量的细碎裂纹,非常明显,血水都直接通过裂纹渗透而出,几秒钟内紫袍就变成了血袍。
更可怕的是,那躯体的裂纹还迸发出凌厉罡气,不仅将血液凌厉地喷射而出,更是将那一身紫袍撕得细碎,眨眼间,紫袍男子就成了一个光溜溜的人。
就是这光溜溜的人,一身裂纹,简直就像是千万道蛛丝环绕,密密麻麻的网状,直让人恐惧不安。
紫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顾不上掩饰在外甥面前果露身躯的羞耻,急忙提起一身修为,刹那间,一股澎湃的气势绽放,瞬间笼罩整座山谷。
丝丝!
受气势压迫,曲围不住地倒吸冷气,同时也是被紫袍男子一身网状身躯所吓,脸色刷的一下煞白。
与此同时,紫袍男子体内又迸发出另一股恐怖气息,这气息不像紫袍男子的修为气势那么澎湃,但却异常冰冷,透着一种恐怖的死亡气息,仿佛是一种灭绝世界的力量,如同是无尽深渊里黑暗极境里冉冉升起的幽光,透过那满身裂纹流露而出。
“该死的,想灭我,给我压制…”
紫袍男子又惊又怒,一声暴吼,再不是之前那种生怕死去的战战兢兢与虚弱,而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爆发与愤怒,声如惊雷,更交杂着几许暴戾。
轰!
仅仅这声音,就振聋发聩。曲围本能地双手掩耳,却依旧可见丝丝血液透过双手指缝流出,他竟然遭了池鱼之殃,无端地被紫袍男子震伤了双耳。
悲催!
当曲围松开双手时,耳中只剩下了嗡鸣声,明明还可以看到眼前的紫袍男子张嘴不断愤怒地吼着什么声音,他却听不到任何声响了,他竟然失聪了。
曲围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面上一片绝望,这人天生一双眼睛用来看,一只鼻子用来闻,一张嘴用来吃饭与说话,一双耳朵用来听,缺一不可。
双耳失聪虽然不至于要命,可缺损了这一样,那就意味着从此的人生将变成一个无声的世界。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到,赞他的,骂他的,通通与他无关。
这还能活吗?
曲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宁愿进来向大舅禀告的是肖剑仁而不是他。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大舅,先帮着大舅把要办的事情办了,办好了,解决了大舅的困难之后,兴许大舅有办法让他恢复听觉。
此时的紫袍男子哪里知道自己无意间把替他办事的外甥耳朵给震聋了,就算知道,恐怕也无心理会。
自从体内那股死亡气息爆发出来以后,身体上的裂纹就撕得越厉害了,就像是一张网被拉伸开了,一旦超过了极限,他的身体就将被那股死亡气息彻底崩碎,那他也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紫袍男子只能以自身强悍的修为对死亡气息进行压制,这已经是三年来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了。本来这件事他也早已经做得很习惯了,只需要忍住一些痛苦,花费一些时间,就能把死亡气息压制下去。
可这一次,紫袍男子太过激动了,情绪一下子失控,抖得太厉害,竟让那死亡气息出现了大爆发,比起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来得更加猛烈。
紫袍男子惊骇地发现,以自己六重武王的修为,这一次竟然有隐隐压制不住死亡气息的味道。
如果压制不住的话,后果有多恐怖,紫袍男子心中十分清楚,他惊,他恐,他害怕,但他终究是一个历经生死的武王,总也有着临危不惧的能力。
到了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他还是迅速控制住了情绪,瞬间变得无比冷静,如同一潭死水。
这才缓缓地汇聚修为向体内那股死亡气息包围过去,一点点地进行压制,转眼过了一刻钟,这种压制终于取得了一丝丝效果,虽然还没像以前那样成功地把死亡气息压缩到最小范围内,但总算是以修为取得对死亡气息的优势,一点点压制的话,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控制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