椭圆形的红色小玩意,在桌上震的‘嗡嗡’直响。
周围的人,一个个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指着桌上的哔哔机,直说‘震了,真震了。’
“行了,看也看过了,都回去吧,我这还有事儿忙着呢!”
该装也装完了,虚荣心得到满足,高震开始撵人。
扭头正好看见张起铭,“老三,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新买的?”跟同学点头问好,张起铭挨着他坐下。
“啊,摩托罗拉的新款,怎么样?”
“挺好,就是颜色……挺骚气!”
“啥叫骚气,这叫时尚懂不?”
高震不乐意了,你看这红多正,像不像咱一片赤诚的红色心脏。
听他在这强行上纲上线,拔高色彩。
张起铭一脸无语:“你开心就好。”
“对了,美食城办的怎么样了?”
“有模样了,你别说,叔带的这些人干活是真利索。”
提起这个,高震就有话要说。
薛国强带的这些人,干起活真叫一个痛快。
你看都不用看,没一个偷奸耍滑的。
他本人,更是干的最起劲儿的那个,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有叔这个典范在,我跟你说,这些人真能成事儿。”
“那你不赶紧找找路子,大把赚钱?”
“我能不找吗?”
高震这边已经跟家里说了,自己要跟人合伙儿做生意。
他提供项目,合伙人来做。
家里是什么想法,跟他怎么说的。
高震也不会随便跟外人讲,总之这事儿是成了。
“再过几天,东城郊外有个项目……省建是主要承建单位,到时候分出一块给他们,先积累积累经验。”
“我跟叔也说过了,让他抓紧时间成立个公司,回头就挂在省建下面,有什么事也好解释。”
老辣的作风,一点不像是个大学生能想到的。
张起铭推测,是家里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这样也好,免的高震没人控制,赚点钱心态飘了闹出事儿来。
有多少人,就栽在这上面。
“好好干,以后你高老板混好了,说不定我还得找你混口饭吃。”
高震听得直翻白眼,“起铭,你别湖弄兄弟我,说说吧,学校这单你捞了多少?”
“你从哪儿听得消息?”这边刚签完合同,他就知道了。
行啊,在学校里面也有耳目,消息够灵通的。
“这事儿早就传开了,系里可能是有意要帮你造势,就没打算瞒着。”
张起铭之前,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看来,他是想不出名都不行。
这事儿不好,可好在学校里没几个人认识他。
就知道有个叫张起铭的同学,‘家里’是做微机生意的。
这次,学校找他们‘家’买设备,光是价格就少了两三万块。
听着就让人咋舌,这家里得多有钱啊!
消息传到这会儿,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总之,大半个校区都知道‘张起铭’这个名字,是他们学校计算机系的风云人物。
至于为什么成‘家里’的生意,应该是传话的人自己臆想的。
谁能相信,单凭一个大学生能做这么大的生意。
肯定是家里不简单,他不过就是沾了个光罢了。
“老三,你以后出去还是小心着点,看看这个……”
高震绕到桌子对面,将眼前的抽屉拉开。
原本就放了几支笔,空着的抽屉里塞满各式各样的信封。
上面全都写着,‘张起铭同学亲启。’
“这什么啊?”
“宿管送来的,都是给你的信。”
张起铭看了眼信封上的封条,笑眯眯道:“你看了吧!”
“没,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吗?”
一边说,高震一边往后退。
勐地一个假动作,就像晃过他从旁边逃掉。
却被张起铭用胳膊卡主脖子,当场锁喉给控制住。
“老三,我错了,咳咳~二哥不是故意的,就是好奇,好奇……”
“说吧,里面写的什么。”
“情书,写的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什么狗屁诗,哪儿来的曾经。”
张起铭哭笑不得的将他放开,随手拿起一封信拆开。
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文字,张起铭的表情越发古怪。
没等看完第一页,他就把信纸给折起来。
接着,把抽屉里的笔放在桌上。
将整个抽屉拉出来,端着就往外走。
“老三,你干嘛去?”
“倒垃圾。”
把半抽屉的情书,全都倒进垃圾桶里。
张起铭拎着抽屉回来,重新装上,再把笔放进去。
看见抽屉里干干净净,高震不可思议道:“真倒完了?”
“嗯,都倒了。”张起铭点头。
高震怪叫一声:“别啊,你这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不要留给兄弟们,哥几个不嫌弃啊!”
“那你得去垃圾桶找了。”
高震脸色变幻,下一秒竟真的出去了。
然后,他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怪叫:“放着别动,这都是给我们家老三的……让你别动,还捡,放下。”
抱着抢回来的情书,哗啦堆在桌上。
高震乐呵呵道:“老三,那我可真不客气,都拆了。”
躺在床上看书的张起铭,眼皮都不抬一下:“拆吧,只要别念出来让我听见。”
“好嘞,都听您的。”高震搞怪的应了声,坐下开始拆信。
刚拆一封,阎学席从外面回来了。
“老二,你这干啥呢?”
“拆信,给老三的情书。”
阎学席坐下,随手拿起一封信道:“嚯,这么多全都是?”
“啊,老三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你没听说吗?”
阎学席笑了笑,道:“没,我这几天都在外面。”
“老大,你到底忙什么呢?”
高震有点好奇,他这整天都瞎忙什么。
阎学席的表情不太自然,勉强笑道:“就是些别的事儿,我看看这信里都说什么了。”
“随便看,但是别念,要不老三得爆炸了。”
高震阴阳怪气的撇了撇嘴,将手里的信纸抖开。
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往下看,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逐渐收敛。
等看完最后一行,整个人像是呆住似的动也不动。
半晌后,勐然打了个摆子,大喊道:“恶心,恶心死了,啊啊啊,真是恶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