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来回打方向,躲开路上的大坑。
张起铭忍不住抱怨:“这破路,什么时候能修好点。”
“快了,修路计划已经提上议程。”
“提上议程,再讨论,批准,竞标,通过,正式开工。”
张起铭撇撇嘴,吐槽道:“没个两三年,连影子都看不见。”
吕婉潆无奈,可还是解释道:“相比过去,已经很好了。”
这个张起铭没法反驳,比起过去,现在的日子何止是很好。
简直好的没法说。
每次说起过去,姥姥都会十分感慨的说:“幸亏有党,多亏有党。”
没经历过那个时代,也许永远无法理解吧!
平平安安进了城,张起铭先把吕婉潆送到家门口。
俩人也没墨迹,下车他就开车走了。
耽搁四天,又出了悍匪这一档子事。
家里面早就等的不耐烦,他早回去一分钟,爸妈就早安心。
刚驶入车站广场,四周就全是跟他打招呼的。
张起铭如今,在这一片算是彻底出名了。
“老板…老板回来了。”
得知他回来,舞厅可是好一阵热闹。
可热闹一下,事情就过去了,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只有几个能腾出空的,留下来帮他搭把手。
“刚子,你拿这个。”张起铭把装金条的包给他。
“你这是去大采购,买这么多。”
大大小小十几包,薛刚看着哪个都好奇。
唯独没在意,自己手里的破包。
等回到家,把东西放下让其他人先走。
张起铭才拿起他随手丢在地上的包,拉开拉链敞在他面前。
“这才是收获。”
金灿灿的一片光,晃的薛刚心乱如麻。
正好下了班的高芝兰,推门进来,一入眼就是金灿灿的金条在包里发光。
儿子给的惊喜,真是一茬接一茬啊!
“妈,这些是我给家里买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可我觉着盛世乱世,都是黄金靠谱。
我打算以后每年买些金条回来存着,你觉着怎么样?”
怎么样,那可太好了。
高芝兰不仅觉着好,简直想举双手赞成。
这沉甸甸的金条,放在家里就是底气,心安呐!
要是每年都买这么多金条,将来真出个什么事也不用卖房子了。
需要应急,把金条卖掉就能顶上。
“人呢,芝兰。”
张长河到家,厨房、主屋转了个遍没见到人。
小屋门从里面打开,高芝兰捧着袋子高兴说:
“长河,你看,这是啥?”
张家人的喜悦,明眼人都看得见。
瞧见干娘、干爸这么高兴,薛刚心里多了些想法。
要不,他也给家里买点金条存着?
自从做了生意,不仅干娘、干爹提心吊胆。
他家里也是一样,爸妈嘴上不说,心里可慌着呢!
可你看现在,明明金条没多少钱。
他俩却高兴地跟什么似得,完全没有之前赚了钱的惶惶不安。
就好像,心里压了块石头。
踏实!
“你看见那些金条的时候,心里踏实不?”
等爸妈走后,张起铭回答薛刚的疑惑。
这和价值无关,和认知有关。
看得见,摸得着,硬通货,价值高。
什么时候拿出去,都能快速变现。
简单,快捷,直接。
这就是它最大的诱惑力,也是普通人富裕后。
会首先选择黄金,作为投资保值的根本原因。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看见袋子里金条的时候,别说家里大人,薛刚自己都觉着踏实。
就那种…安全感,瞬间有了。
“起铭,下回带上我,我也得给家里买点。”
薛刚正愁,分红好几万该怎么花。
“你家啥时候走。”张起铭问起他家过年的安排。
知道是大年29,张起铭让他跟自家一块走。
到时候一车回去,省的来回搭车麻烦。
咱买车,不就是为了方便。
“对了,干娘说报纸上制伏悍匪的是你,真的假的?”
“真的。”张起铭一指大腿,“伤口还没好呢!”
“我能看看不?”
“深吗?刀口长吗?比上次的口子怎么样,缝了几针?”
薛刚那样不像是担心他,反倒像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滚。”
俩人插科打诨,在那相互调侃互怼。
门从外面让推开,高芝兰探头进来,脸上带着尴尬。
“那什么,儿子,你那伤没事吧?”
刚光顾着震惊,儿子受伤的事都给忘了。
张起铭蹬了蹬腿,无所谓道:“没事,你看这不好着呢!”
“真没事…让妈看看伤口。”高芝兰还是不放心。
张起铭立马急了,苦笑道:“妈,我都多大了。真没事,你不都看见了。”
那个不好意思的样儿,给高芝兰逗笑了:
“你都是我生的,还跟你妈害羞呢!”
“行行行,你俩聊着,别太晚了。”
高芝兰说着出去了,嘴里还叨叨着:
“这孩子,跟他妈还害羞了,啥我没见过啊!”
听见外面的絮叨,张起铭真是无奈了。
毛没长齐,跟长齐了。
它能一样吗?!
“起铭,你伤的不是那条腿?”
等干娘走了,薛刚指着他刚没动的那条腿问:
“怎么,怕干娘担心?”
“怕麻烦。”
张起铭随口道:“屁大点伤,睡一觉的事。”
薛刚也认同他说的,没在纠结那点伤势。
这年头,男娃就是摔摔打打长起来了。
豆芽大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地上吭哧跌一跤,小娘们一旁唠嗑,扫一眼跟没看见似的。
爱起起,不爱起在地上趴着得了。
哭够了,自然会起来。
一天到晚累的够呛,谁有那个工夫去哄你。
有种情况例外…穿了新衣裳。
这要是不当心跌一跤,立马就让拉起来。
然后,耳朵向上一提:“你个败家玩意,看看,刚穿的新衣裳。”
噼里啪啦,孩子哭的可开心了。
什么照顾你的情绪,没这说法。
能给你无病无灾,养活大就行了。
还照顾你情绪,要不给你打个龙椅,在家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腿给你打折了都……
所以,孩子也没那娇气劲儿,磕着碰着,划个口子。
在铁轨上跑着玩,一脚踩钉子上。
去诊所,把钉子拔出来。
一棉花酒精,擦擦完事。
操心的,多开两副药顶天了。
跟薛刚又扯了会闲篇,听他说起道口的八卦是非。
“对了,你不在的时候,北头李二豁家的闺女结婚了。”
“这么快?”张起铭有些意外。
“可不是,好几家后悔的直拍大腿。
说下手晚了,那可是个能持家的好姑娘。”
“嫁哪儿了?”
“大同沟…家里爸妈都是老师,男的是市医院刚来的实习医生。”
“嫁的够好的。”
“可不咋地,女婿上门给提两瓶西凤,
十斤猪肉,二十斤白面,老有面子了。”
“李二豁也是下了血本,给做两床缎面的鸳鸯绣花被面。
水壶,脸盆一样不少。”
“得百十块吧?”张起铭问。
缎面可不便宜,哪怕是找人定制,料子钱也在那摆着。
“没到一百,也得有个七八十,我妈说的。”
“干娘去随礼了?”
“啊,你妈也去了,一家随5块。
毕竟认真算起来,那是你家远亲。”
“…认真算起来,5000年前都是一家。”
张起铭从小就不爱跟着吃席,不是他嫌这嫌那。
只是单纯的因为,吃不饱。
身为职工,又是双职工家庭,高芝兰也是要脸的。
就是不顾及自己的,也得顾及自家男人和老张家的面子。
所以,每次一上菜。
群魔乱舞,一堆快子跟激光制导的超音速导弹似的。
休,休休~
盘子里就剩些残渣剩菜,高芝兰也下不去快子了。
所以,每次吃席是饿着去,饿着回。
不对,回来的时候更饿了……
本该‘嘎嘎乱杀,’可那时候的张起铭只负责‘嘎嘎。’
负责乱杀的那个,是他的母上大人。
而她,直接收枪避战。
他怎么办?他那时候还是个只会‘嘎嘎’的孩子。
后来能够到桌子了,也抢不过一群音速导弹……
试问,这种情况下。
他怎么可能对红白事,吃席感兴趣。
讨厌还来不及!
时候不早,薛刚准备回去睡,张起铭拿着脸盆跟出去打水。
到院里,就听主屋里传来‘哐,哐’的动静。
“你使点劲,再深点…”
“我不正在用劲,你也让我喘口气。”
“谁捂着你鼻子,不让你喘气了。”
张起铭跟薛刚面面相觑,心说‘这俩人大半夜干啥呢?’
铿铿~
“谁?”
“妈,是我,你俩干啥呢?”
“等等。”
高芝兰把门打开,跟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眼。
确定院子里只有他俩,这才压低声说:“进来说,别让人听见了。”
进了屋,张起铭看见靠墙的床板让翻了起来。
堆在床底下的东西,也全都挪到屋子中间。
乱糟糟的房间里,地砖让翘起码好。
张长河正拿着锄头,在没了地砖的位置使劲挖掘。
“…你俩这是在挖坑?”
“对,不挖坑,你带回来那些金子放哪儿?”
薛刚看的满脸苦笑,摇摇头道:“干娘,干爸,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慢点…跟你妈说,她要的棉花我给她找着了。”
“好,起铭,走了。”
重新关上门,张起铭过去想要帮忙,张长河一把推他推开。
“去,一边呆着去,你爹还没老呢!”
……
PS:我为什么写完不发?服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