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壮扶墙站在那,郝荻见他浑身抖得像筛糠,她又气又恼。
“你也算个男子汉。我……”郝荻气的一抖手,转身就要往院外走。
“小荻,我求你了。”何大壮颤巍巍的一句话,郝荻没有理他,径直走出院落。
郑潇和帅帅见状,就要追赶郝荻去。
“你俩也……”何大壮可怜巴巴看着郑潇和帅帅,两人顿生怜悯之心。
“这个……”帅帅刚要跟何大壮做出解释,表明任务在身,一切需要听从指示行事。
“你俩还磨蹭什么?”院外传来郝荻的声音,两人急忙跑出院落。
“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要负完全责任。”何大壮攒足了全身的力气,一声大吼。他跌跌撞撞返回屋里,锁好了房门。
郝荻站在王婶家院门口,等帅帅和郑潇赶过来,她拍打几下院门,没等王婶说什么,便打开院门走进院落。
郝荻掏出证件给王婶看过,几个人来到死狗近前。见狗嘴里吐出了白沫,她对王婶说:“能让我把这条狗带走吗?”
本是用来看见护院的,吃了半只烧鸡就死了。
王婶十分郁闷说:“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呀。”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交代的。”郝荻作出承诺,帅帅和郑潇拎起死狗出去了。
“大婶,我记得刚才你说,何大壮得罪什么人了。”郝荻问道。
王婶犹豫一下,没有说话。
“您看到什么了,就尽管说好了。”郝荻鼓励王婶说。
“这个我没看准,不好乱说的。”王婶说。
“有啥话你尽管说好了。”郝荻又一次向王婶做出保证说:“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找任何麻烦的。”
“我上午好像看见有个人,进大壮家院子了。”王婶把上午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能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吗。”郝荻说着,向何大壮家的院子外四下查看着,远处有一个治安摄像头。
“那人就是在我眼前一晃,我当时还纳闷呐,有门不走,干嘛要翻墙呀。”王婶说:“接下来,我就不知道那人哪去了。”
“谢谢您的配合。”郝荻走出院落,来到面包车前,吩咐帅帅和郑潇,把死狗送到法医处去做检验。
郝荻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表明自己的身份,请求对方调看附近的监控录像。稍许,得到了验证,确实有一个人,从一辆黑色商务车跳下来。
由于监控角度问题,没有来人跳墙的纪录。询问黑色商务车牌号,对方回答:该车没挂车牌。
郝荻请求对方追踪黑色商务车行动轨迹。
郝荻挂断电话,返回何家院落。她走到房门前,见房门紧锁,很是生气,敲门道:“开门。”
屋里无人应答。
何大壮去哪了?
郝荻担心何大壮受到惊吓,跑了出去,那样,他可能更加危险了。
郝荻跑到窗户前,向屋里观望。
意外发现,何大壮呆呆地坐在床上,身上紧裹棉被,正直勾勾看着她。
“你至于这样吗?”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笑了。
何大壮看清来人是郝荻。
他一反往日对郝荻的抵触情绪,一下子蹿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房门前,打开房门。等郝荻走进屋里,他身子一软,就要给郝荻下跪。
“我求求你,快救救我吧。”
郝荻急忙搀扶住何大壮,感觉他的手冰凉,额头渗出汗水,浑身还在不住地颤抖着。
“装什么装。”郝荻以为何大壮又在做故事,她突然松手,何大壮整个人,像根煮熟的面
条,说话间就要摊在地上了。
“你不是故意的吧。” 郝荻冷眼看何大壮,还以为他是个戏精。
“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何大壮说话间,牙根儿不住地打架。郝荻因此认定,何大壮没有这个演技。
其实,郝荻比何大壮还紧张。
王婶那番话,以及路边的监控录像,证明了她曾经的猜测。
丁局长能从非正常渠道,得知王晟的笔记本电脑,落在何大壮手里,这就说明有人担心何大壮知道的太多了。
金鼎大厦死者身份还没正式确认,案子就被市局调走了,至今也没有音讯。
如此说来,王晟的日记,以及何大壮的人身安全,是重中之重。
“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收集在一起,我要带走。”
郝荻去厨房查了一遍,不禁一计苦笑。何大壮家里除了几包方便面,几个鸡蛋,再就是一些调料了,居然连一粒米,一把面都没有。
“你要这些东西干啥呀。”何大壮傻傻地问郝荻。
“人家能在烧鸡里下毒,你就不怕在别的食物里也下毒呀。”郝荻一句话,何大壮顿时瘫坐在那儿,他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
“我跟你说话呐。”郝荻提醒何大壮,抓紧时间动起来。
“我耳朵不聋,听见了。”何大壮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那就别坐着了,赶快收拾一下吧。”郝荻的急性子,何大壮应该知道。见他还呆坐在那里,郝荻急了:“你倒是去呀!”
“废话。”何大壮撇过一记白眼说:“我能走动,还用你催呀。”
“啥!”郝荻这一嗓子,吓得何大壮就势滑到了地上。
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的哈哈大笑。
何大壮几次努力,居然没有站起来。
郝荻一脚踢过去说:“你还是男人吗。”
“哎呀!”何大壮被郝荻一脚踢中了麻筋儿。他一下子蹿起来,龇牙咧嘴的原地蹦着。不住地喊道:“疼死我了。”
郝荻止住笑说:“大壮,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什么时候瞧得起我了。”何大壮愤怒了,他真想朝郝荻的麻筋儿上,也踢上一脚,让她尝尝被踢的滋味。
郝荻以为何大壮被吓傻。他这句话说的,让郝荻想到了以往,她顿时无语。
何大壮被郝荻一脚踢在麻筋儿上,连蹦带跳的折腾一会儿,他竟然恢复正常了。他屋里屋外找寻了一圈,又在床底下找到少半桶豆油和一瓶就要用完的酱油。
“你家就这些能吃的东西呀。”郝荻被何大壮的寒酸所触动。
“这些还是去年小松帮我买的。”何大壮把豆油和酱油放在郝荻面前。
听到丁松的名字,郝荻不禁皱起眉头。她说:“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我扔掉。”
早晨,郝荻一时气恼,把丁松的被褥和衣服,通通扔到大门口,现在想起来,她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份了。
这一切都怪何大壮喝酒后装神弄鬼。
郝荻又踢了何大壮一脚,把何大壮吓得浑身一颤。
“又咋的了,还踢我!
何大壮声嘶力竭,郝荻忍不住又笑了。
郝荻渐渐收拢笑容,很严肃的警告何大壮说:“今后跟我在一起,你再敢胡来,我真对你不客气。”
何大壮不知道郝荻为啥又要责怪他,他赌气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说:“你走,从今以后,不许你再来我家。”
郝荻愣了一下,她上下打量何大壮,没看出有什么不正常的状态。问道:“你是认真的?”
何大壮双手
抱肩,扭过脸去,摆出一副不理郝荻的架势。
“算你小子有种。”郝荻感觉脸面有些发烫,她讪讪一笑,便往门口走去。
何大壮这个时候,真希望郝荻能哄他几句,哪怕说一声对不起,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算得到了慰藉。
见郝荻真的要走了,他后悔了。他顾不得颜面受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把拽住郝荻的手,晃动着哀求说:“小荻,你不能走。”
郝荻猛一用力,甩开何大壮的手,直径走向门口。
此时的何大壮,把郝荻当成了生命的唯一寄托,仿佛郝荻赌气离开,他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贪生的本能,促使他不顾一切,使出浑身的力气,从郝荻的背后扑过去,把郝荻搂进怀里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松手。”郝荻语声不大,何大壮没有反应。
她猛一用力,要甩开何大壮。何大壮年糕一样,沾到郝荻的身上了,还不住地用力,生怕被郝荻甩开。
慌乱中,何大壮的双手搂在郝荻的胸前。
郝荻打了一个激灵,她的敏感部位,岂能容忍何大壮如此侵犯。
郝荻使出浑身力气,要甩开何大壮。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弱弱的清嗓子声。
“哼。”
帅帅偏偏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何大壮家门口。
他见此情景,急忙扭过脸去说:“我啥都没看见。”
“你看见又能咋样。”何大壮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勇气,居然还有精力跟帅帅叫板。
何大壮的手,仍死死搂住郝荻的前胸。
“你给我松……手!”
郝荻摆出擒拿格斗的姿势,猛一弯腰,从裆下拽住何大壮的一条腿,猛地用力一提,何大壮一下子摔倒在地。
即使这样,何大壮也没松手,连同郝荻一起,仰面躺在地上。
郝荻重重地坐在何大壮身上,她那肉墩墩的屁股,正砸在何大壮的蛋上。一股钻心般疼痛,使得何大壮不得不腾开双手,捂住裤裆,一个劲儿哎呦,声音如同太监。
“你他妈神经病呀!”
郝荻爬起来,用力踢了何大壮一脚,又踢中了他的麻筋儿。
何大壮捂着裤裆蹦起来,骂道:“郝荻,你他妈恨我不死呀!”
帅帅见状,转身就要走开。
郝荻几步冲出屋外,一把拽住帅帅,大吼道:“你干啥去?”
“我……”帅帅一时着急,居然忘了自己匆忙返回来的原因。
他支吾几下,刻意把脸朝外,怕屋里刚刚发生的事情,辣了他的眼睛。
郝荻照帅帅的后脑勺抽了一下说:“小小年纪,胡思乱想啥呢?”
“队长,我……”帅帅想实话实说,又怕遭到何大壮同样的待遇。
郝荻擅长踢麻筋儿。
帅帅不认真做出回答,肯定过不了这一关。
他慌乱中说明来意:“张法医让我来接你们的。”
郝荻愣愣地看着帅帅。她想告诉帅帅,刚才发生了什么。转念又想,门敞开着,一切都是何大壮胆战心惊造成的,她没必要做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不做解释,她真怕被帅帅误会了。
正在郝荻左右为难时,何大壮艰难地直起腰,哀求说:“小荻,你得对我负责到底呀。”
“我什么都没听见。”帅帅甩开郝荻,撒腿便往院外跑。
“你回来。”郝荻没见帅帅跑了出去,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回头见何大壮一脸的可怜相,郝荻一声大吼:你让我为你负什么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