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断裂左腿,第三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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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富有节奏的呼啸声一直在身边环绕。

同时围绕在身边的,还有风。

风景在周围变换,从乡间小路,到森林密道。

这一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浓烈的睡意袭来,宋柔儿的脸不由地贴上了庞珏森的后背,眼皮紧密合起。

庞珏森的嘴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这正如他所料一般。

他享受着身后那柔软的躯体在紧贴着自己,自从长大以来,庞珏森就很少与外界来往。

他是一名孤儿,没有接受过教育,一直在城中村的边缘地段生活。

一间废弃的修车厂,一位牙齿掉光的老头。

这就是他童年的一切生活,那位捡到自己的老头还会交给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不,今天正好可以用得上,原来亲近异性是这样的感觉。

庞珏森嘴角洋溢着笑意,直接摘下了黑色头盔,大摇大摆地驶过一段城中村的马路。

这一条路很混乱,多的是混混和地痞相聚,打架斗殴更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有一次,那老头需要庞珏森出去进货的时候,无意中走过了这一条路,之后,凭着过人的身手以及暴烈的性格,他成为这条路的头。

而身下这辆重机车,也是所有小弟筹钱相赠的礼物。

“庞大哥好!”

“庞大哥,嫂子真好看!”

“大哥,我家开宾馆的,办事安静!”

路的两侧,多的是喧闹声与招呼声。

庞珏森点头表示回应,嘴上的笑意不断,同时下意识地将宋柔儿的两只玉臂拉拢到自己的身前,这样可以营造出抱得更紧的错觉。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拥抱,很享受这种滋味。

只不过十分钟后,庞珏森将车缓缓停下,修车厂到了。

这条街基本已经荒废,他听人说,这里曾经闹过鬼,后来,搬出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

而没有搬走的人,现在也似乎找不到了。

这些庞珏森都不知情,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这条街就已然那么荒无人烟,平常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爹,我回来了。”

庞珏森对着修理厂大喊一声,收养他的人正是蔡老爹。

虽然自打懂事之后,他觉得这名字很占便宜,不过身为他的养父,也不愧为老爹这一称呼。

修理厂里漆黑一片,机油的味道早已消散在岁月中,只不过那些斑驳的黑色墙体还显示着过往的历史。

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回音,沙哑而难听,“抱着她,进来。”

庞珏森会循着老爹给的任务行事,有的时候是去江边的树下埋下一颗石头,有的时候倒是去隔壁村取寡妇的一滴血回来。

有的时候庞珏森也会好奇这些东西的作用,过了几天返回其中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人有的外出了,有的出差了,大多数都不在本地了。

而借此机会,庞珏森就可以享用那些人家中留下来的一切财产。

即使足不出户,他仿佛可以知晓外界的一切。

庞珏森在慢慢与外面的人接触过后,也越发向往这一种能力,留下来一方面是报答养育之恩,另一方面则是想要将那些诡异的手段都学在手中。

而这几天老爹给庞珏森交代了一个特别明显的任务,明显到他都能看出老爹背后的图谋。

庞珏森感觉自己似乎是老爹手中的一把刀,而老爹则是一名精明的猎户,一直都按照老爹的计划在行走,布下一个又一个晦涩难懂的陷阱或者圈套。

宋柔儿在一张钢板上悠悠醒来,这张钢板看起来像是以前修理工的工作台。

“你的腿已经废了,如果以后想要继续正常生活,你需要付出一些条件。”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在左侧传来,宋柔儿猛地盯向说话者。

这是一位在室内还要穿着黑色披风的古怪老人,之所以说是老人,是因为透过面具,宋柔儿可以看到那一双浑浊的眼球,给予她一种幽深的感觉。

这古怪老人正是收养庞珏森的蔡老爹。

而宋柔儿也看到了蔡老爹身后的庞珏森,还用着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自己。

“我的腿废了?”宋柔儿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一句,根本不相信这蔡老爹的话,坐起身来,想要往地上站稳,但是左腿似乎完全不受力一般,失重感让她不由地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不过庞珏森可是一直关注着宋柔儿的动作,连忙上前将其扶住,直视着她的双眼,“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柔儿强撑着坐回工作台,心底一片惶恐,身为音舞学院的新生,如果腿不听使唤了,那她的人生相当于废了啊,于是带着怒意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吗?为什么我的腿没有知觉了?”

蔡老爹摇了摇头,宋柔儿隔着面具,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用一种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继续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而是你的腿在车祸当天,就已经废掉了。”

宋柔儿看着蔡老爹将那只戴有手套的手伸进自己的腿中,不知道自己的裤脚什么时候被挽起,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只见那蔡老爹将手伸进左腿中后,宋柔儿完全感觉不到那只手的存在,而现在也感受不到自己腿的存在。

原本受伤的左腿像一张棉被一般,经由蔡老爹的两手从中划了一下,竟然可以直接将那层皮拨开,直接看到了其下血腥的血管组织还有骨头。

而当事人宋柔儿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觉,现在意识也清醒,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打过麻醉针之类的,看来她猜测的没错,这绝对是一位奇人异士。

宋柔儿因为家境原因,可以了解这个世界的部分实情,她可是知道这世界上可是有一部分拥有着非凡能力的人的。

强忍着恶心感,宋柔儿看清了自己左腿的模样。

原来那天自己遭遇的车祸不仅仅是留下伤疤那么简单。

只见那一根左腿腿骨从中断裂开来,而且那周围还有种细碎的骨头碎屑,之前庞珏森为自己敷在腿上的药物原来并不是逐渐消失,而是渗了进去。

那根断裂的腿骨中间正是由那种森绿色的药膏相粘而成。

宋柔儿的脸色煞白,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好几次眼睛,发现看到的依旧是眼前这一幕。

她咽了一下口水,压抑着呕吐的感觉,盯向蔡老爹,“既然你这样说,那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将我的腿医好!”

“现在,汇报当天校园内的所有情况。”蔡老爹的声音简洁,没有望向宋柔儿,而是将两只手再度将左腿的皮合上,重新地敷上相应的森绿色药膏。

宋柔儿不敢迟疑,直接将当日自己所见所得一五一十地倾诉而出。

蔡老爹幽幽地望了一眼宋柔儿,似在辨别她是否会说谎的感觉。

“这件衣服上,真的是温明月的?”蔡老爹紧盯着宋柔儿的眼睛问道。

宋柔儿现在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心中生出一抹疯狂之意,点头道:“这绝对是她的,我从她手中抢过来的,那上面的血迹我看到的时候还没完全干,不知道她是弄伤了哪里。”

“这种药膏可以支撑你正常生活三天。”蔡老爹简单地说了一句,就已经往后面走进去,这个房子没有开灯,宋柔儿只感觉他遁进了黑暗之中,再也无法看见。

但是她左腿的未来,可是就掌握在此人的掌中!

既然有办法多次弥合伤口,也理应可以治愈她的腿才对。

“我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条件,你们才愿意治好我的腿?”宋柔儿刚才看到那些碎骨掺杂其中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左腿现在即使去到医院,医生也不可能将其接回了的。

因为那已经整根断裂,没有任何希望可言!

宋柔儿的眼神急迫而激动,死盯着庞珏森,生怕他说出一个不字。

而庞珏森至今也没有摸透蔡老爹的心思,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后说出自己的猜测,“既然老爹这么说,那意思应该就是你三天后再过来一次,你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老爹说一不二的,没有第三种选择。”

“老爹?你是他儿子?”

“不,我只是他收养回来的,我是一名孤儿。”

当庞珏森说出孤儿两字的时候,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看起来他完全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而发愁。

......

温家别墅,温明月的房间。

第三个梦境。

放眼望去全是漆黑一片,像是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黑牢笼中。

温明月这次竟然拥有着清醒的意识,可以深刻地认识到,现在所处的地方,的确是自己的梦。

这片黑暗的尽头似乎有光芒,她试探着前往查看。

一双带有竖瞳的血色眼睛悬浮空中,温明月吓得跌落倒地,在仓促间似乎正撞碎一根白色的枯草。

随着“咔嚓”一声白草断裂的声音传来。

温明月的意识回归,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书桌,松出一口气,双眸满是惊惧之色。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要永远困在那诡异的黑牢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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