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音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原本的笑容不复存在，径直挡在夜瑾面前。

“怎么，笑不出来了？”

楚欢见她如此在意这个小少年，心中愈发得意，手中的小刀作势就要划过杜菲芳的脸。

“颜九音，前面我真的不该把你们扔在原地，现在我知错了，求求你了，救救我，我不想毁了脸。”

原本还自视甚高的杜菲芳此时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现在楚欢把小刀抵到她的脸上，九音真的怀疑她下一刻会跪下来。

“姐姐……”

少年咬了咬下唇，似乎是有些担忧九音会真的把他交出去，一双如同琉璃的晶莹大眼睛就这样定定地看向她。

“放心，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

九音安抚般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面向了楚欢。

“五公主休要得寸进尺，让出第一名原本就是我最大的让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妄图染指他？”

原则和底线在任何时刻都不能被突破。

而九音的底线便是夜瑾。

沉铭见九音如此护着他，眼眸暗了暗。

“颜九音，你当真不怕本公主划伤了她的脸，或者……直接杀了她？”

楚欢见九音压根不吃她那一套，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脸受伤了自然能治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若是五公主当真要残害同门，那我也没有法子，只能告知姑姑了。”

楚欢闻言，果然脸色变得很差。

差点忘了颜九鸢。

其实自己对颜九鸢很是忌惮，若是那贱女人真的去告黑状……

九音趁着她思索的片刻，手中凝结出一个巨大的水圈，将楚欢和杜菲芳围了起来。

楚欢见中计，急忙回击，可是手中的火花不知为何，屡次湮灭在水圈里。

她越是攻击，水圈围的便越紧，到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颜九音你这个贱人，为了一个面首竟如此为难本公主，今日和你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疯子，颜九音真是个疯子！

原本以为揪着杜菲芳，至少能成为一个把柄，颜九音不敢轻易对她动手，却不想失策了，颜九音根本就不在意杜菲芳的死活。

和楚欢一同困在水圈中的杜菲芳怨恨地盯着九音，那目光毒的好似一条毒蛇。

“怎么，在心里骂我？原本我想着毕竟室友一场，还想把你救出来呢。”

九音现今对水灵力的掌握虽然称不上是炉火纯青，但是想单独解救出一个杜菲芳却是绰绰有余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敢直接对楚欢动手的原因。

“九音，我怎么会在心里骂你呢，你一定是看错了，快把我放出来吧。”

杜菲芳脸色有些苍白。

“放心吧，你会完好无损地出来，等我走出这迷雾森林，自然会放你出去。”

九音可不是什么善人。

就算现在救出杜菲芳，也是给自己添了一个麻烦。

倒不如，让杜菲芳和楚欢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你……你竟然不顾我的死活！你不得好死！”

九音冷冷地扫了一眼，直接将她无视掉了，牵起夜瑾的手就走。

少年愣了愣，冲着九音笑了一下，眸光中似是倒影着她的影子。

第一次，他的心跳忽然有些紊乱，似乎是有什么在悄然改变，而他却没有意识到。

她并不是第一次牵他，可是为什么……

“开心了？”

九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只觉得他这个。

“姐姐没有扔下阿瑾，阿瑾自然是感激的。”

夜瑾弯了弯眉眼，跟上了她的脚步。

霞光拉长了他们的背影，如雾云彩笼罩在头顶，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九音没有松开夜瑾的手，一步又一步地拉着他前行。

沉铭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路上又解决了不少的勐兽，总算是到了迷雾森林的门口。

女先生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他们了。

瞧见九音和沉铭俩人同时通关，她丝毫不感到惊讶。

迷雾森林里面发生的一切她也颇有耳闻，听闻颜九音从赤色灵根连升两级，这种事情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倒是没想到，这次的第一竟还是并列，这位小少年是？”

不止女先生注意到了凭空多出来的夜瑾，就连围在一旁的学生们也看到了。

那少年有着一张精致无比的脸，眼眸狭长，绯红色的唇瞧上去诱人至极，若是再张开，估摸着姿色会更艳。

女先生一不留神，盯了他片刻。

总觉得这位小少年有些眼熟，和前段时间颜掌门封印的那位，有些相似。

当这个想法蹦出来时，女先生被自己吓到了，怎么可能。

“他是我的灵宠，刚刚幻化成了人形。”

九音不动声色地隔绝了女先生的目光，眼底泛起一丝浅浅波澜。

“这样啊，你当真是幸运。”

女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灵宠啊。

“颜九音、沉铭，这次允你们下山和高年级的师兄师姐们配合，你今晚先去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已经给你们订好了客栈。”

“好的，谢谢先生。”

谢过了她之后，九音便回宿舍收拾东西。

夜色如水，夜瑾乖巧地在宿舍楼下等待她。

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少年眼底的弧度一动，衬出了几分光与暗的交杂。

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苍白如雪的，月光一照，更多了几分寂寥无比。

他定定地瞧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眸中多了几分超脱于这个年龄的沉寂。

“阿瑾，我收拾好了。”

瞧见少女的身形后，少年听见自己轻轻地叫了一声。

“姐姐。”

九音带着他和沉铭回合。

他们三人下山后，找到了客栈歇息下。

*

水汽萦绕，颜悦如刚褪下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露出来了白皙细腻的肌肤。

她照着镜子，瞧着镜子里面这张脸。

“颜九鸢，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用着你这张脸，才活到了今天，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想到你再也回不来了，我还是很高兴的。”

颜悦如细细地欣赏着这幅美人皮囊，浑然不觉黑色的雾气从桃木手链里一跃而出，缭绕在她的身上。

她的周身被黑气笼罩，多了几分阴森，颜悦如下意识地转身看。

不知道多了多久，一个呲牙咧嘴、披头散发的饿死鬼便从桃木手链中钻了出来。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怎么擅自出来了？”

颜悦如有些不悦，随手披上了一旁的衣服。

“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些日子你既不给我喂血，也不抓弟子给我进食，你难道要违背我们的誓约吗？”

饿死鬼已经昏睡了几日几夜，醒来之时原本想吸食鲜血，却发现颜悦如骗了他。

她明明答应过他，会有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