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爷心知有异,不由“噢”了一声,望着曾碧霞,灵异地问道:“曾姑娘的意思是说……”
曾碧霞继续说道:“小女子的师父,乃是世外高人,并精通岐黄之术,刚才在张家内宅,一见张三少爷的气血,便知道他已经虚劳疾深,不久于人世!”
李爷爷却有些迷惑地说道:“张三少也曾在老朽馆中学过几年拳脚,身体十分健壮,怎么会?”
曾碧霞澹然问道:“李爷爷说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李爷爷略微沉吟道:“说来也差不多四个年头了!自他挂名在崆峒派门下后,便再也没去武馆了!”
曾碧霞趁机说道:“四个年头,可是比二狗哥在监狱的时间还长……”
李爷爷明白曾碧霞的话中意,急忙说道:“可他虽然没再去武馆,但仍隔不多久,总会在街上碰上一次面……”
曾碧霞本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但她也知道,如果实话实说了,程二狗可能会恨自己一辈子!
这时见李爷爷仍然认为张三少的身体十分健康,不由一双媚眼中,冷芒闪射,同时澹然问道:
“每次碰面的时候,李爷爷是否都见他红光满面?”
李爷爷听得心头一震,同时也断定了曾碧霞一定在暗中动了手脚,知道张三少是绝难活命了!
这时,只得羊装不解地正色道:“是呀!的确不是红光满面!”
“那正是酒色过度,肾痨两亏的症状!”曾碧霞说道。
李爷爷听罢,也只得见风使舵,似有所悟地说:“难怪杜大娘对我说……”
曾碧霞知道李爷爷已经完全洞悉了她的心意,因而也趁机问道:
“她对您说什么了?”
李爷爷是一种圆转之词,实在是因为另有一件极其重要而又不愿让程二狗知道的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如今为势所迫,不得不让程二狗知道了。
这时,见曾碧霞追问,只得恍然“哦”了一声:
“你们三人离开武馆之后不久,杜大娘也匆匆赶到了……”
程二狗一听,急忙说道:“俺刚刚在西街小铺门口,正好碰见了她……”
李爷爷这才一叹道:“她不是奉了张三的命令等在那儿的,是准备劝你们不要前去,可是,你还没听她把话说完,就走了!”
一旁的田雨儿这时则感动地说:“虽然如此,她还是不顾自身的危险,偷偷告诉我们前面街口有埋伏!”
李爷爷也有些感动地说道:“所以她才急忙去武馆找我,要我马上赶去救二狗!”
曾碧霞觉得李爷爷赶到张家时,她已经放走了“拐弹双绝”丁尚吉,杀死了“崆峒五子”。
这中间已经过了不少时候,因而不解地问道:“她只单单要求您去救二狗哥吗?”
李爷爷正色道:“不,在我告诉她,二狗有两位姑娘陪同前去,绝对出不了差错之后,她才又和我谈了些外间鲜少知道的事……”
曾碧霞一听,急忙问道:“可是有关张家大门内装设了一个大铁笼的事?”
李爷爷知道曾碧霞对这件事情可能对他有所不满,因而正色道:
“不,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据老朽揣测,可能崆峒五子到达后,暗中夜间进行的,姑娘久历江湖,当然知道崆峒五子的身手,进出像义中这种土地方,可以说来去自如,无人能敌,遑论老朽埋在张家的几个早已被张三派人监视的暗桩了!”
曾碧霞当然理会得这番道理,因而关切地问道:“那她都向您说了些什么呢?”
李爷爷见问,略显难色地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望着他静听的程二狗,才毅然道:“是有关金凤悬梁自尽的事……”
曾碧霞立即澹然道:“结果被发现得早,又救活了是不是?”
“不错!但当时全庄上下的人都不知道,尤其在出殡的那一天,金凤的父亲老泪纵横,她娘亲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李爷爷才说到此处,聆听的程二狗,不由看了一眼身前较小的砖坟,和脚前地下刻有金凤的墓碑石块。
曾碧霞则澹澹说道:“只有李爷爷您知道金凤没有死是不是?”
李爷爷摇摇头道:“不,老朽最初也不知道……”
曾碧霞却接口道:“但小女子一进寨子,便断定那位金凤姑娘仍然活着!”
李爷爷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望着曾碧霞“噢”了一声。
曾碧霞继续说道:“因为当二狗哥谈到金凤姑娘时,那位朱阿仔极不耐烦地说过,二哥后还提她干什么?”
李爷爷立即道:“不错,只怕二狗现在,都还在气愤金凤丫头,实在说,包括老朽在内,都错怪她了。”
田雨儿突然绯红着脸说道:“可是因为她要做母亲了?”
话一出口,程二狗和小狗子,二柱子都惊得一瞪眼,愣了!
李爷爷则惊异地问道:“你可是听杜大娘说的?”
如此一问,田雨儿的俏脸更红了,但她却摇头道:“不,是晚辈当时见她房内奔出来时,衣服的腰身较为宽大而联想到的。”
李爷爷则暗然点头道:“不错,那是她第三次自杀未成,之后,经过大夫诊治而发现有了身孕的!”
曾碧霞和田雨儿,听金凤曾经自杀过三次,除了大感意外,也都为她的遭遇深感同情。
小狗子和二柱子本来就同情金凤,这时听说她自杀三次都未成功,心里更加的难过。
程二狗是受害人,听了当然格外心痛,双目中再度含满了泪水。
同时戚声道:“她现在有了孩子,张三少反而死了,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今后岂不是更可怜了吗?”
话声刚落,李爷爷突然面色一寒,沉声道:“这用不着你来担心,张家偌大的家业,自由金凤的父母兄长代她照管,金凤只要好好抚养她的孩子,就可以舒舒坦坦的过完下半辈子!”
说此一顿,又肃容正色道:“我也曾经对你们说过,好马不配双鞍,烈女不配二夫,金凤虽然有情于你,但她更爱她的骨肉双亲,今后她有她的生活,你有你得天地,你也用不着再为她悬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