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还是右边?”简然看着眉头紧锁看了好久的地图的许安问道。
“你觉得呢?”许安看向简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
简然一脸懵,这是认真的吗?许安居然会问她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右边吧。”
“那我们就往右边走吧。”许安收起图纸走向右边。
这么随意的吗?可他们现在正面临生死关头,如果选错了,恐怕真要把后半生交代在这里了。
“你到底心里有没有底啊?怎么能我说去哪就去哪?万一不是怎么办?”简然如火上的蚂蚁,焦急难耐。
“放心。”许安没有看简然,只是牵着她一路走着。
不知为何,简然突然觉得心中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即使不知前方境遇如何,好似有个人陪自己,不,是这个人陪自己,心情异常安稳,即使他的举止有时让简然看不懂,甚至有点轻浮。
走了一会儿,许安将火折子照亮前方,是死路,像是有人故意将这里堵住了一样,可这一路走来,简然和许安都安然无恙。
“我看书上说像是这种有身份的人的墓室都会打造什么机关之类的,进去的人都很难出来,我们这样走了这么久还没事真庆幸。”简然感叹。
“嗯。”许安回应简然,伸手在那个面堵住去路的墙上摸着,生怕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要不然,我们往回走,看看另一条路里有什么,说不准就那样出去了?”简然拉紧外套,好似待得久了,不知是阴森森还是冷。
许安摸着墙中央那小块突起的地方,停留在那许久,听到简然的话,他默默地赞同了,转身往回走。
可前脚才刚走,火折子就照到了两个面目狰狞的脸,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和其中一个大汉。
简然被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许教授,墓室主人在哪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问。
简然仔细地看他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刮破了不少,脸上也不知被什么伤到渗出了血丝,相比他来说,那个大汉伤得更重,有一个手臂血冒得像是停不下来,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可其他人呢?其他人该不会……?
简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住了,难道人命真的这么轻于鸿毛吗?
“打开我们身后的这面墙,后面就是你一直找的东西。”
那个大汉一把夺过许安手上的火折子,然后护着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走向那面墙,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拿过火折子细细在墙上钻研着,然后又推了推墙,随后示意那个大汉跟他一起推,在两人一起用身体推墙的时候,许安拉着简然的手,慢慢一步一步向后退,隐入黑暗。
“把他们抓起来。”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背对着他们,却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跑。”许安推了简然一把,可那大汉本来就是训练有素的人,听到眼镜男的命令时,就眼疾手快地将两个人抓住了。
大汉将手上的匕首抵在许安的脖子上,一脸凶恶,简然被逼到墙边。
眼镜男走到大汉旁边,大汉将许安推到简然身边,两人被堵在墙边。
“许安,你在骗我?”眼镜男的表情恐怖,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两人生吞活剥。
“没有。”许安依旧一脸冷淡,他将简然护在身后。
“没有?那你倒是给我打开这个墙!”眼镜男恼羞成怒。
“好,但你答应我先放她走。”
此话一出,简然震惊得看着许安,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是个死路,根本就不是什么门,怎么可能打开?
“你在跟我讲条件?哼,不可能,我告诉你许安,我只给你一条路,给我打开这扇门,不然等我耐心耗光了,我就让你们死在这里。”大汉将手上的匕首直指许安,眼镜男不受任何威胁。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死,你们寻了这么多年的宝藏也会功亏一篑。”许安依旧不慌不忙。
“哼,这才多久,许教授可真是怜香惜玉,居然想出这样的条件。”眼镜男冷笑。
简然看着许安摇头,就算她真的自己走了,走另一条路,就一定是出口吗?没有许安她根本就不行,况且她绝不会在别人为她牺牲的前提下苟活下来的。
“另一个是出口。”许安的手覆上简然的脸颊。
许安怎么知道另一个就是出口?难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之所以要走这条路也是为了那个宝藏?这堵墙的后面就真的是那些宝藏,所以,其实许安一开始也只是带着简然冒险?之所以刚刚转身要走也只是因为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打开那面墙的方法而已!
他真的什么都算计得当,简然不禁吃惊。
许安其实比那些亡命之徒可怕得多,简然拿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准备离开这黑暗之地。
许安看着简然毅然决然的身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都知道了,一切。
忽然间许安心中像是有种不安,也有一丝难过,他突然后悔那样欺骗简然,欺骗那样信任他的简然,是自己自私,他承认,不过现在简然也走了,不久她的生活能回归平常,这一切也许就是一场噩梦罢了。
可许安失算了,眼镜男反悔了。
就在简然与他们擦肩而过后没几步远,眼镜男笑得一脸邪恶,向那大汉比了一个手势,那大汉便迅速地将简然拉了回来,将匕首抵在简然颈间。
“这世上就没人能威胁我,我现在就杀了她,你要是不给我打开那扇门我就把你弄死,什么宝藏,这世上又不止你一个人能打开!”眼镜男笑得丧心病狂,示意那个大汉动手。
简然颈上的痛感加深,她豁出一切,用力咬了一口那个大汉的手,那个大汉是左撇子,锋利的匕首从简然右边耳垂后到接近的下巴的地方划出一道血痕。
简然连忙躲到许安身后,果然,人一疯狂起来,比什么都可怕。
简然的手抚上那个伤口,血染了整个手掌,就算以后愈合了,这伤疤也定会留下的。
“许安,我再好脾气地问你一遍,你到底给不给我打开这扇门?”那个眼镜男隐忍着怒气,面容扭曲。
“这面墙是个阵法,是古代的巫师设下的,好像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才能解开,如果是用炸弹炸开的话,那个墓就会坍塌,什么都没有,我现在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不像是钥匙,也不像是什么物品,你现在把你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我,我们或许还有机会打开。”许安转身将简然护在怀中,简然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许安着才知道,原来最危险的地方,是他身边,而最安全的地方,也还是他身边。
“你确定没再忽悠我?”眼镜男挑眉。
许安看了一眼眼镜男,点了点头。
“我们家族的老人有个说法,这个墓到底主人是个君主,他的墓是全部君主中最盛大的,全部陪葬品精贵到能让时代更进一步,可他终身只有一个过了门三天就死了的中原妻子,听说他的这个墓就是按照他妻子的喜好来建造的,这个钥匙,会不会就是他妻子最喜欢的东西?”眼镜男也感觉到许安说的话不假,于是他也实话实说。
简然埋在许安的怀中,看着自己那一手的血,突然愣住了,自己长这么大,没想到最重的一次受伤居然是直接毁容,突然,她鬼使神差地抬起自己那满手血的手,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样,将手按在后面墙上那凸起的地方。
那些血像是有了灵魂一样,都朝墙里流去,金黄色的光从墙中散发出来,慢慢幻化成一个奇怪的阵,还有一些咒文,而那些鲜血则是围绕在其周围,诡异无比。
地洞开始震动,那扇门就这样,缓缓打开了,里面的金碧辉煌照射出来,亮得人用手遮住了眼,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宝藏!”那眼镜男激动得向风一样冲了进去,后面紧跟着那大汉。
简然跟着许安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满室的金银珠宝,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简然并没有任何的心情要顺走哪个东西,她知道,这些东西都不属于她,她虽然好奇自己为什么能打开那扇门,但她更想快些出去,回到她原本平淡的生活。
在简然要跟许安说些什么话的时候,许安却拉着她的手来到一个棺木面前。
这大概就是墓的主人了,连棺木周围都是镶了金银珠宝的,会不会一打开,他会穿着比金缕衣还奢侈的衣服呢,那他所放在身边的东西呢?会不会比夜明珠还稀罕?
简然是好奇的,这里面的东西的奢侈程度完全超过她的想象,但她最想的,还是出去。
“许安,你找到你想要的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简然试探。
许安像是没有听见简然的话一样,伸手推开那个棺木,一具男尸映入眼帘。
黑色的大袖衫,鎏金的线绣在袖口,虽然经过年岁的洗礼已经皱破不堪,可依旧能看出其材质的珍贵,他只剩白骨一副,他的玉枕边放着一个镶满金银珠宝的盒子,和上次简然看见的幻象一模一样,简然怔住了。
只见许安拿起那个盒子,轻轻吹去其上边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只有一些灰蒙蒙的粉末,保存得如此完好。
“这是骨灰。”还未等简然问出口,许安便说了出来,可语气却无比沉重。
一个总是出现在简然幻想中的男子,和许安有同样面孔的男子,连死了之后,最近身的东西都只是一个骨灰盒,这是谁的骨灰盒呢?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一般来说,在古代并不盛行火葬,如果她的身份尊贵,那为何会落到火葬的下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