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顾洛白的怒火，离锦却依旧未动，只是除了对顾洛白疯狂的眨眼之外还抽了抽嘴角，顾洛白气得将那人的腿扔下，气势汹汹的走向离锦准备找他理论：“我说狗子，你今日是不是想与我比划比划了啊？”

离锦默默的伸出手指，指了指顾洛白的身后：“白白你回下头。”

“回头干什么？我身后能有什么？”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的身后躺着的正是这燕子楼的主人淮通。

淮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眼睛却大张着，以此来证实他并没有昏倒，他这样子倒是同叶梦有些相似，都像是丢了魂一般。

顾洛白打量着淮通，一直维持着戒备的状态，可她手上的银针都已经举累了，淮通还是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顾洛白戳了戳离锦：“狗子，你说他该不会是死了吧，就是死不瞑目的那种。”

离锦也看着淮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觉得白白，你得猜测可能性很大。”

顾洛白伸出手指凑近他想要去探探淮通是否还有鼻息，可手指才刚触碰到他的鼻尖，淮通的眼睛竟然忽然眨了一下，这可吓了顾洛白一大跳，她本能的就跳起来扇了淮通一个耳光。

没想到淮通却竟然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应，顾洛白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前辈，前辈你还好吗？”离锦上前将淮通给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地上，坐起来的他依旧双眼无神，可总算是说出了一句话：“轻梦姑娘又来我燕子楼有何贵干？是觉得害死了我儿还不够，还要来弄死我这老头子赶尽杀绝吗？那你别出手吧，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也尝过了，在这人间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仅仅几日没见他便像是老了十几岁，从前的意气风发，老当益壮，都好像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顾洛白眼前的这个苍苍老者，实在与她印象中的那个淮通痛判若两人。

她蹲下身轻声道：“前辈，我想去看一看羯雪可以吗？”

淮通叹了口气，费力的站了起来：“哎，跟我走吧~”

看着淮通的背影，顾洛白的心中没由来的泛起了一阵心酸，他的脚步踉跄，头发竟都已花白，眼中更是变成了一汪死水，无欲无求，现在的他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原来在燕子楼的地底下还藏着一个冰室，此时羯雪就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睡着了一般，淮通走到羯雪的身前，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扑通一声瘫坐了下来，亲昵的抚摸着羯雪的头发：“你们若是想看便看吧，免得他一个人躺在这孤孤单单。”

顾洛白走近羯雪，悄悄的将他身上的雪花状玉佩给偷了下来，迅速藏在了袖口，半晌才对淮通说出了两个字：“节哀。”

淮通没做回应，依旧怔怔的坐在那里，一下下地用手抚摸着羯雪早已冻硬结冰的头发，顾洛白既已得手便向怀通请辞之后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