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爱，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夸赞。

普学龄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飞升的。

当他重新回到下界的时候，身边的人们全部都在用贪婪的神色望着他，就连一条还没开智的狗，都会对他摇尾乞怜，希望从他身上获得一些好处。

糟透了。

他讨厌这种被盯上的感觉。

走访各地，帝尊当初挑起的战争最后还是波及到了人族。

看着部落里一蹶不振的人们，他身为人族最后的一点同情心不小心泛滥，把一本本来不应该传承的古籍交给了一个老族长。

老族长捧着古籍潸然泪下，发誓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负所托。

普学龄闻言只是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会为将来埋下那么大一个隐患，说什么他都不会给那个老族长留下古籍。

后来，普学龄穿过一条河流时，被溪水里面倒映的人影吸引，他不自觉的停住脚步，低下头，欣赏着水中美人的剪影。

而画面一转，他站在一堆枯骨之上，脚下是无数人族与妖族的骸骨。

额头上的龙鳞缓缓飘落，普学龄看着掌心泛黄的金色龙鳞若有所思，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那边的世界是真，还是这边的世界，是假。

直到他踏进死海，触发了海底的法阵，无数的囚徒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每天都在咒骂着那个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天日的尊上。

“你一定非常好奇，为什么我知道的这么多，实话告诉你，是我，当初给了老族长那本化龙的古籍，是我，害得金祁最后差点屠尽人族。”

普学龄蹲下身子与舒奈平视，舒奈的表情澹澹，让人看不出喜怒。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吃惊？”

“我为什么要吃惊，这是什么很神奇的事情吗？”舒奈反问，“你一定非常后悔吧？穿越到了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决定，最后导致了错误的时间线发生，然后害得你必须在这里赎罪，直到赎清所有人的罪孽才能离开。”

“你果然都知道。”普学龄欣慰的看着她，“既然你知道，那就应该清楚，血印的存在也是一种保护，可以保护你不受这海底法阵的控制，不会被它吸取法力。而现在，法阵被破，你所有被吸走的法力全部反哺到了你的身上，你已经压制不住魔纹的绽放，除非你将魔气释放……”

“区区一点魔气我还没有放在眼里。”舒奈看着普学龄，一脸不屑的开口，“倒是你，恐怕已经撑不住了吧？这么多年都在压制法阵，你被吸取的法力比起我那是只多不少，现在，你的五脏六腑一定非常难受吧？你的法力竟然在排斥你，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呵呵。”普学龄露出一抹讥笑，“彼此彼此，反正这法阵马上就要坍塌了，大家都走不出去，又何必在这里互相伤害呢？”

他坐到舒奈的身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套精致的茶杯来，“来尝尝我新炒的茶，上好的桃花瓣，一点杂质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