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茗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抿着唇,低声回答:“我也不知道。”
计涵迟疑了片刻,小声说:“可能只是画,画家么……也不一定是针对你什么……”
她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这么一幅画,如果是买回家的倒是很容易解释,自己买的自己挑的,不管里边藏着什么玄机,那都是自己的责任;
但这是余杉送给乐茗的。
她是画家,她会不知道这里边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乐茗深吸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她弯腰把脸埋进掌心,良久没说话。
计涵坐在她的身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别怕,别怕,一幅画而已,等会儿我就拿去烧了,咱眼不见心不烦。”
乐茗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抬起头。
她皱着眉毛,看着那幅画说:“别烧,总该知道她想要告诉我什么才对。”
计涵错愕的看着她:“你不觉得这是恐吓?”
乐茗摇头:“没必要。”
她和余杉根本就没有任何过节,如果真的是恐吓,这种方式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她实在不觉得余杉这么做,是为了吓自己。
计涵看着她,欲言又止。
乐茗深吸了口气,有些颤抖的拿过手机,拨通了玄风的号码。
电话才一接通,她就又问出了那个问题:“那幅画上,到底是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玄风大着舌头,显然是喝醉了:“一副破画……爱是哪是哪呗……你要是闲你去拍戏不好么你别吵我……”
“玄风!”乐茗的声音陡然冷了八度,“你别跟我装!”
玄风沉默了。
片刻后,他叹口气,低声骂了一句:“就知道云苏的点子没一个靠谱的。”
“我也不知道,云苏没告诉我,不过看着他那表情,应该和他有些关系。”玄风认命似的老实交代,“我查过了,但是什么都没查到,没一点儿线索。”
乐茗不禁皱起眉毛:“还有你查不到的?”
“废话,我是人又不是神。”玄风有些不耐烦的模样,思量片刻之后他还是说,“你别急,我想法子从云苏嘴里给你问出来,有消息了告诉你。”
“行。”乐茗点头应了下来。
她挂断电话,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就这么呆呆的坐在计涵的身边,陷入了长久的无思维状态。
计涵拍了拍她的手,递给她一瓶水。
乐茗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计涵小声说:“要不……你问问封珩?他突然说不喜欢,没准儿他知道什么呢?”
乐茗的手一僵。
“审美很独特。”
“不喜欢,所以,别挂出来。”
“听我的,我不喜欢这个。”
封珩对这幅画的评价让她有些不安了。
他以前从未对她的东西表达过明确的不喜,这一次一反常态的强硬……的确是很奇怪。
乐茗皱紧了眉头,她感觉自己可能是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懂。
此刻的封珩,在她脑海中似乎被一层浓雾包裹住了,她完全看不透他。
她有很强烈的冲动去问问云苏,封珩到底是谁。
想了想,她还是摇头,把这个念头丢到了脑后。
她可以相信他的。她应该相信他的。
乐茗深吸了口气,对着计涵轻轻摇头:“别问他,涵涵,这事儿,别和任何人说。”
计涵拧紧了眉头:“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余杉真的对你心怀鬼胎,你这样就太危险了。”
乐茗看着眼前的画,轻声说:“我有什么值得她这么费尽心思恐吓的?我还是觉得,她这就是在提醒我什么。”
“比如?”计涵反问。
“比如……”乐茗轻皱着眉头,眼底划过一抹寒意,“比如一些我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事情。”
计涵:“……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
乐茗还没回答,她随手搁在一旁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瞥见那强光,乐茗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计涵看都没看就接起了电话,她现在对着光也害怕得很!
接通了电话才瞧见,还是元烁。
计涵朝乐茗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乐茗的眼眸微闪,伸手接过了手机。
“元总,这么孜孜不倦的打电话,您那边的天塌了吗?”乐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此刻的脸色仍旧不好,计涵甚至都要脑补出她噙着笑准备坑人的模样了。
元烁竟然对她的调侃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些颤意,就像是被谁用枪抵着头似的。
“乐茗,我向你道歉,不过请你救我。”
“啊哈?”乐茗一脸懵逼。
刚才的惊恐总算是因为元烁这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就……他在向自己求救?
开什么玩笑呐?
他难道不觉得,如果他倒了大霉,最开心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吗?
元烁继续说:“我没跟你开玩笑,路巡的合约可以无条件解除,从今往后,元森电影的片子你们公司的艺人可以优先出演,你……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全都答应你!”
“等等,”乐茗皱起眉毛,格外疑惑,“你要我怎么救你?”
“你、你原谅我就行,只要你亲口说你原谅我,就可以!”元烁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了。
乐茗和计涵对视一眼,随后,她语气轻快的说着:“好啊,那我原谅你,不过你也不用割这么大的一块肉,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没必要这样。”
“好!好好!!”
挂断电话,乐茗一脸懵逼。
计涵比她还懵逼。
她伸手戳了戳乐茗的脸:“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连个口头协议都不要?”
“你都说了是口头协议了,要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他欠我个人情,而且……”乐茗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反问,“我只是好奇啊,封珩就在这儿,我爸在夏国,我舅舅也在公司,云苏不可能直接出面,那么……”
“是谁把元烁吓成了这个德行。”
乐茗一手托腮,若有所思的说:“他那性格,可不是随随便便用把枪抵住他的脑袋他就会就范的。”
计涵看着乐茗,良久后深吸了口气:“贵圈越来越乱了,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个经纪人啊!”
乐茗一耸肩:“谁不是呢?我也就只想安安静静的拍个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