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茗家的冰箱就摆在墙边,她现在左边是墙,右边是封珩的胳膊,身后就是他。
乐茗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侧头看着他,扯了扯嘴角,竟然没说出话来。
这距离,过于近了点儿啊!
她甚至能闻到封珩身上有澹澹的沐浴露的味道!
更别提他那张刚才还让她有些晃神的脸此刻就在她的眼前晃悠啊!
乐茗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开始发烫了。
封珩的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他垂眸看着乐茗,眼底多了一抹侵略性的意味。
她很紧张,睫毛都在颤抖。白嫩无暇的小脸儿微微泛红,让他有亲一口的冲动。
他扶着冰箱门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似乎是想提醒自己要冷静。
只是他的头已经很不冷静的微微俯下,完全不受他理智的控制。
乐茗睫毛颤动的频率更快了。
她往后缩着,原本还红润的脸颊渐渐泛白。
她紧紧地抿住嘴唇,眼中竟然多了一抹惧意。
封珩瞧见了,所有的不理智统统消散。
他停下来,强迫自己转头看向冰箱:“问你呢,要做什么菜?”
乐茗感觉到他的视线转开,顿时长舒了口气。
她的掌心已经爬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甚至连嵴背都开始发凉了。
乐茗的呼吸短且急促,她轻皱着眉毛转头看向冰箱,冰箱里有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蔬果。
她随手拿出来了一棵生菜,塞到了封珩的手里。
封珩接过来,顺势挪开了两步。
乐茗似乎多了点儿安全感似的,僵硬的手脚活动得自如了些。
封珩看她,微微皱眉:“你没事吧?”
“没、没事。”乐茗的声音有些沙哑,声音都急促了不少,像是极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
封珩微皱着眉头看她,眼中的担忧愈发明显了。
乐茗紧紧地抿着唇,胡乱从冰箱里掏出来了数样蔬菜,低垂着头把它们堆在了料理台上。
封珩站在一旁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和担忧不言而喻。
不过是凑得近了点儿,怎么就能让她紧张成这样?
不,已经不仅仅是紧张了,那感觉就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抗拒。
封珩有些疑惑。
明明在镜头前、在别人面前,她都从没有这样过。
怎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她反倒是突然……
不对,不是突然。
封珩突然想起了乐怀刚回家的那天,也是在厨房里,他蹭掉她口红时,她那紧张的样子。
只是那天,门外就是乐怀,她的反应没这么明显。
封珩回过神来,伸手把乐茗刚拿起来的菜刀夺了下来。
“嗯??”
乐茗立即就缩回了手,疑惑的看向他。
她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紧张,封珩却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戒备。
他放缓了声音,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突然想起来,和小逸逸说错了,他还有三圈跑完,这会儿应该已经结束了,你去喊他回来吧。”
乐茗毫不犹豫的点头,转头就出了门。
封珩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乐茗走后没一会儿,乐怀就来了厨房。
瞧见封珩在做饭,乐怀一愣,随后就皱起了眉头:“茗茗真是的,怎么能让你做饭呢?她跑哪儿去了?”
封珩看向他,思量片刻后还是直接问了:“乐茗她很怕和我独处?”
乐怀瞬间变了脸色:“还是这样?”
封珩放下手里的菜刀:“还是?”
乐怀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这丫头在骗我。”
他合了合眼,有些疲惫的模样。
封珩走向他,表情认真又严肃:“伯父,我喜欢她,但我不了解她。”
乐怀看着他的眼睛,从封珩的眼中,他能看到他对乐茗的担忧。
他点了点头,声音很轻:“茗茗有一些情感障碍。”
封珩点头。
他感觉到了。
情商再低都应该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喜欢,但她却完全感受不到,或者说是……她不觉得别人会喜欢她。
“我用十年的时间,让她相信亲情的存在。”
“计涵用二十年的时间,让她相信友情的存在。”
“封珩,你呢?”
乐怀看向封珩,眼神中多了一抹质疑和冷漠。
封珩没在意他如何看自己,他只是说:
“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告诉她,我爱她,爱情是存在的,是她可以拥有的。”
乐怀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封珩的一句话而改变,他说:“封珩,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放弃这件事,劳烦你先告诉我,我得想好如何安慰茗茗。”
封珩澹漠摇头:“不会有这一天。”
乐怀苦笑着:“你恐怕不知道,茗茗上高中的时候就是校花,排队给她送情书的人都够养活一个造纸厂了。”
封珩想起那短暂的一年,有些无奈。
他当然知道。
“其中有个小伙子,嘘寒问暖追求了茗茗一整年,后来他高考结束,对才升到高二的茗茗表白。”
“茗茗说的话我至今记得,她说……”
“大家都是兄弟,你说这话就是欠揍了。”
乐怀看向封珩,眼神更复杂了些:“然后茗茗就真的把他给打了一顿,回家后告诉我,还嘴硬说自己没下重手,我去医院看那孩子,在ICU里躺着呢。”
封珩的眼底划过了一抹不自然。
这事儿,他也知道。
他甚至目睹了全过程。
不过他还知道,乐茗不是嘴硬说谎,她是真的没下重手。
那个不长眼色抢在他之前表白的混小子,是被他捶进ICU的。
不过乐怀显然不是想要回忆那个惨兮兮的小伙子,他说完这段话之后,表情更严肃了些。
“但是那次被当面表白之后,茗茗毫无理由的发烧了一个星期。”
“是心理上的问题导致了生理方面的不适。”
“封珩,从我的经验来看,她需要的是润物细无声的陪伴,绝对不要试图用强硬手段来强迫她接受你。”
乐怀说完,拍了拍封珩的肩膀。
“所以,我不强求你做什么,如果她真的不想嫁人,我会想办法帮她逃脱这个政策。”
乐怀说完,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模样。
谁都希望自家孩子爱情美满,毕竟他不能陪她一辈子。
但如果实在不行,他也不想逼迫她勉强接受,为了所谓的让长辈心安而委屈自己一辈子。
乐怀的心里有些惆怅,他知道,自己说完这些话,封珩大概也会退缩的。
谁会傻到用自己的余生去教另一个人什么叫爱?
“我愿意。”
“哪怕她一辈子不相信我爱她,一辈子不爱我,我也愿意陪着她。”
乐怀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他看着封珩,不敢置信的反问:“你确定?”
他的声音都沙哑了许多。
封珩缓缓点头:“我确定。”
“还有就是,当年把那小子捶进ICU的人是我,乐茗没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