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负荆（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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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都市公安局第十三层局长室依然亮着灯。

局委会紧急会议还没结束，疝气灯照得孙局长的脸好似紫茄子。

他此刻没有考虑协警的生死，也没有拿正眼瞧一下下属。他参考了大家的意见，总结出三条要点：一、起因，二、过程，三、善后。

他指示预审科科长栾平亲自写案情材料：

“简明扼要的说，下半夜直到早晨上班还有八个小时，材料一定要写出来，按讲稿的样式写。审核无误复印十份，先交给我看看，然后送交给市政府综合办公室。谁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没有了。”几个陪衬人员打着哈欠说。

“好吧，记住，明天……妈滴，已经是今天了！今夜任何人的手机不得关机！还有，天亮提前上班，七点到！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这次众人异口同声，颇为响亮。

孙武感到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

“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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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回到脑神经专科医院，已经十一点三刻。

院长和主治医生还站在走廊里等着，著名专家“南极仙翁”察柯怡也没下班，戴着五百度的老花镜对着电脑显示器发呆。

万医生走过来：“察老，吴市长回来了。您看怎么治疗？”

察柯怡头也没抬：“小万，你来正好。你看看这几个区的磁共振扫描图，怎么看也不符合多普勒地形，真奇怪！还有，垂体部位明显在扩大，压迫脑中枢EST尾端，按照考百尔博士理论，这个区域应该是分泌脑呔激素R的，这样不但使病人神经错乱，妄想，幻觉，失眠，还会使病人生理异常，快速生长，性亢奋，容易导致快速丧失记忆，甚至迅速衰老，形成Alzheimer！”

万医生看了许久，啧啧嘴道：“确实有点儿阿尔茨海默的迹象。我观察这几天，吴市长的骨骼也就是身高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胡子也在变黑变粗，的确令人担心发展成老年痴呆症。”

察医生叹道：“是啊，应该化验一下脊髓，看有没有β-淀粉样蛋白沉积，一旦出现β-淀粉样蛋白沉积，就容易引起神经原纤维缠结，大量记忆性神经元数目减少。你看病人近来嗜食，易怒，很像是β了，要是查出来那就麻烦了！”

万医生哀叹许久，道：“是啊，目前尚无特效治疗或逆转这类疾病进展的治疗方法和药物！唉！这么年轻！可惜……”

“我看必须停止TM药物治疗，不然更加严重！”

“查出来再停药不行吗？”

“脊髓化验是很疼的，需要做好吴市长的思想工作。”

“您老是权威，病人都信服，您跟他说说不就得了，还做什么工作？”

察柯怡摇摇头道：“你……小万啊，你看不出吴市长的脾气吗？还有他正在恋爱，这个时候做脊髓化验，他肯定不同意！”

“那咋办？”

“不好办！唉，恐怕需要特殊关系的人跟他慢慢谈，否则肯定做不通！”

万医生想了想，忽道：“有了！吴市长和干部疗养院的心理医生段忽悠关系不错，请他来做心理医疗肯定行！”

察医生摇头道：“就他一个人不行，还要请他的恋人来一起说服他。”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察医生只听了一句，便哎哟一声大叫起来：

“谁？谁！你快说谁！为什么跳楼？你快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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