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在外头流浪这么些年,她是见过许多阴暗东西的,所以她不吝于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而且她确实没有多余的银钱可以将那镯子赎回来,只能抱着孩子哀哀痛哭了许久,最后咬牙将这件事情忍了下来。
好在村里人看她乖觉,也都不再对她太过抵触,等白氏跟村民们渐渐地熟识了之后,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些,她们娘俩就这么一天天在村里生活了下来。
白氏当初知道镯子被卖之后曾经上门问过王家将她镯子卖给了谁,可当初王家顾左右而言他,不肯告诉她。
最后实在不耐烦了便将她赶出了门,一点没有劝她拿出镯子时候的热情。
白氏心凉之下只能认了,这么多年虽然过得窝囊,半饥半饱的也算是将女儿养大了,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许多年,可白氏依然不能释怀。
那是她走时候唯一带走的一件那个人送的东西,是她一无所有时候唯一拥有的东西。
当初大着肚子流落街头乞讨的时候,她都没有动过一丝一毫将东西给当了的心思,甚至将镯子藏在心口处最隐秘的位置,害怕被人抢走。
结果到最后她也还是没能留住这最后一样东西,这镯子一直是她心里一根去不掉的刺,埂在喉咙口,让她每每想起过去变难受的像是要死过去一样。
可这件事情白氏却从来没告诉过女儿,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晓的。
白小竹偏头看了一眼白氏苍白隐痛的神色,眼底的冰冷之色越发骇人,她往前走了一步,咄咄逼人的问道,“王叔,我且还叫你一声叔,你莫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神鬼不知。”
“我做什么了?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王越料定她没证据,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梗着脖子怒道。
“就是!”王氏在一边给王越帮腔,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呸,怎的就你们娘俩事情恁多?刚才还说起宁村长偷看你娘不怀好意,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这会儿又攀扯上了我们家,感情全村人都对不起你们了?!”
宁秀才愣了一下,本来有个王家出来帮他转移视线,他已经松了一口气了,结果王氏这个老愚妇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攀扯出他来,宁秀才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都说了是误会,休要在提这事!”宁秀才沉着脸道。
宁秀才本来就没料到白氏母女会忽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在众人面前丢了不大不小的丑,他心中却是恼恨。
但是现在他的计划还未开始,他还没能逼得白小竹拿出钱来,现在怎么会跟她闹开了逼她翻脸?
而王氏本来是想着刚才宁秀才被白氏母女三言两语弄得下不来台,心中必定是恼恨不已的,自己何不联合他一起来对付白小竹这个浑身是刺不好惹的丫头?
再加上宁秀才现在是村长,她这也是变相在讨好他,省得日后他拿她们王家开刀立威。
可谁知她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想讨好宁秀才对付白小竹不成,反而落了他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