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魂是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了，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认为世界一片美好的无知之人，她知道在很多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角落里，有很多社会的黑暗面，静默的伫立在那里，就像是光和影的相辅相成、相伴而生。

有光明的地方，黑暗必定存在。

可她生活的现代社会里，她所看见的黑暗，只是存在于阴影之中，但是这个古代异世是不一样的。

这是第一次，她直面了这个古代封建社会的所展现给她的黑暗之处，赤/裸裸的不加掩饰，仿佛你一不小心就会在这里丢了性命。

她还是太弱小了，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保护不了白氏和她自己。

穿越到古代之后，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但在她的保护下，她们母女也算是过得安稳，可如今她感到了力不从心。

这才是她最为沮丧和介意的地方。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本来应该回答——

我没事，我没有不开心。

但她知道凭墨清歌的聪慧和敏锐，自己根本就瞒不过他，于是便也敛了笑容，被齿轻咬着花瓣一样红润的嘴唇。

她的眼底有难得的脆弱，像是破碎的琉璃，有种濒临破碎的美，她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小墨，我有点不开心。”

墨清歌看着少女难得脆弱的表情，心里忍不住跳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按了按心脏的位置，有些疑惑。

他是生病了么？为什么忽然心跳加快了？

他暗自留意自己的症状，决定改天偷偷找孙太医问一问。

而少女见他魂不守舍，略微不满的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问道：“小墨，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墨清歌这才回过神来，掩饰似的咳了两声，解释道：“在听啊，刚才在想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哦？”白小竹狐疑的看了他两眼，“那你猜到原因了了？”

“那是自然。”墨清歌确定地点点头。

“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你来葵水了！”

看着少年笃定的眼神，白小竹沉默的捂住自己青筋直跳的额头，他实在眼睛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人根本不会将他和流氓登徒子联系在一起。

她甚至怀疑这小子连葵水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不，我不看！”墨清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上一次她说了这句话之后王大美的惨状他可还记得清楚呢。

“那好，我问你。”白小竹深吸一口气，“你知道葵水是什么吗？”

墨清歌下意识的歪头思索了一下，试探性地回答，“孙太……啊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老大夫告诉我，说女人如果来葵水了就会很容易情绪暴躁或者伤春悲秋，让我离她们远一点儿。”

他皱了皱眉，不满的道，“不过那老头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猜大概是一种病吧。”

末了，还追问了一句，“葵水到底是什么啊？”

少年唇红齿白，长眉入鬓，形容秀美，别有一番风流蕴藉，他眼里清晰的映着她的身影，满面疑惑，像个渴求知识的孩子。

这可能是白小竹人生里面临的最难以回答的问题了，就算是现代那么多难以解决等待研究的实验项目也没有这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