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妙抬手摸脸蛋，好在鼻子还是鼻子，脸上也没有长出猫胡须。

戚晖走来，“我听到隔离区的人已经在吵闹了，看来那边有些情况。”

江妙妙还是盯着窗外，挪不开眼睛，“正好我们过去……可以接上罗斯和康曼。”

戚晖严肃道：“菲娜，他们可是怪物，又不会死，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江妙妙张了张嘴，最后说：“好吧，你说的对。”

戚晖总算发现江妙妙的神不守舍，他凑过来，疑惑的看着江妙妙，“楼下全是雾，你能看到什么？”

江妙妙颤巍巍抓住戚晖的手，“我好像……”

话还未说完，江妙妙整个人栽出窗外。戚晖藤蔓伸出，拉住江妙妙，却在进入迷雾的瞬间被牵连，两人消失在病房中。

戚晖听到有婴儿伊伊呀呀的学语声，再睁眼时，发现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

这是一间没有门窗的婴儿房，木质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房间不大，正中摆放着一张婴儿床，墙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装饰品，最醒目的还是中间那一只巨大的山羊头骨。

“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江妙妙的鞋不见了，她用脚尖拨动脚下的毛毯，看得出大多都是由完整的熊皮拼接而成。

“罗斯家好像是这样的装饰风格。”戚晖说，他发现江妙妙光着脚，就要拖脚上的拖鞋。奈何动作做了几次，这鞋子就好像黏在戚晖脚底板上，稳稳当当。

江妙妙走到柜子边，挨个查看抽屉里的东西。没什么特殊物品，都是婴儿用的东西。

江妙妙的视线又不自觉转到羊骨上，却听一个大人故作童声的声音响起，“你看我的羊角威风吗？”

江妙妙吓得一个哆嗦。

戚晖快步上前，将江妙妙拉到身后。

羊角再度说道：“你看，我的羊角威风吗？！”

戚晖说：“威风。”

羊角扭曲伸长，黑洞洞的眼眶盯住江妙妙，语气森然：“你为什么不说话？”

江妙妙瞪大眼睛，“威风的。”

羊角心满意足的恢复原样。

戚晖皱眉，“他们只能看到你。”

江妙妙拍了拍胸口，“一只头骨说话怪腔怪调的，好吓人。”

羊角怪腔怪调道：“你在说我吗~？”

江妙妙：“……我错了。”

又一个大人掐着嗓子装小孩的声音响起，“还不赶紧回床上睡觉，被妈妈发现就糟糕了。”

江妙妙四下张望，“谁在说话？”

戚晖走到半人高的婴儿床面前，里面躺着一个小兔子，正软趴趴的扒在窗栏边，说：“小兔子说的，小兔子说的。”

江妙妙看这个狭小的婴儿床，面露难色，“这该不会是要让我躺进去睡觉吧？”

小兔子摇头晃脑，“对啊，宝宝乖，快来睡觉。小兔子会陪你睡觉的。”

江妙妙：“……”

此时门外传来女人高跟鞋的脚步声，停在了墙外。一扇门出现了。

小兔子惊恐的说：“啊，妈妈回来了！”它瘫倒在枕边，变回了普通娃娃。

戚晖说：“宝宝快进去躺着吧。爸爸在一旁看着你，不会有危险的。”

得了个便宜爸爸的江妙妙恶狠狠瞪戚晖一眼，蜷缩着身子钻进婴儿床内。

她眯着眼，高高的围栏挡住江妙妙的视线，只能看到头顶一小片天空。门被悄声打开，竟然是康曼——或者说，有着康曼面容的女人走进来。

她化着浓妆，穿的是极为凸显身材的吊带裙，靠近时浓烈的劣质香水气味刺激到江妙妙鼻头发痒，她闷闷打了两个喷嚏。

康曼的脸凑近了些，语调也很奇怪，倒像是从胸腔挤压出来的声音，她说：“饿了没有？不哭不哭，妈妈就去给你冲奶粉。”

女人走到柜子旁，烧水冲奶粉。

戚晖打开门，外面是翻滚的黑雾。

藤蔓能伸出去，只是收不回来。

戚晖回到女人身旁，被她视若无睹。

女人翘着兰花指，舀出几勺奶粉，灌上半开不热的水，胡乱搅拌两圈，就拿着奶瓶走回来，粗鲁的猜到江妙妙嘴里。

这奶瓶里还浮着大片的奶块，入口的奶澹的像在喝水，江妙妙哪敢咽，她侧着身体，一边吸一边吐到枕边。

好在女人也没太在意江妙妙到底是真喝还是假喝，她走到窗边，点了根烟。

窗外还是雾蒙蒙的，天色好像一下黑了下来，她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戚晖没有听清。

江妙妙吐完一瓶奶，女人收走奶瓶，有一搭没一搭的坐在她床边哄她睡觉。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