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我说我不喜欢她,是怕连累若菡才低头的,你信吗?”
这一战,当然得化解。.org
贝罗香面露喜色,“真的是那样吗?”
龙格点了点头。
贝罗香舒了口气,笑逐颜开的道:“我信!但你既然说了就得负责,我饶了她没问题,但你必须跟我走,永远不要见她。”
“这……”龙格脑中一片空白,能让雅典娜伤心欲绝吗?
不能。
何况她不是欲绝,而是必绝?
能让二人轻启战端吗?
当然也不能啊……
他正心乱如麻之时,雅典娜一道青烟似地飘飞而来,目露凶光,雌威大发,头发都差点倒竖起来:“荡~妇,你羞不羞!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别人的老公,是何道理?”
空气仿佛凝固了,冷!
整个世界冷得像被冰川彻底覆盖!
贝罗香有恃无恐,不慌不忙地道:“不要那么狂行不行?他说过,他爱的是我们姐妹,不信你问他。”
雅典娜怒火中烧,目眦尽裂,切齿道:“没必要问,我们在这里刚刚开始隐居,你想汉子想疯了,公然打上门抢人不成?咱们斗上一斗,如果我还是治不了你,咱认命!”
龙格刚反应过来要阻止,二美已然胶着缠斗开来。
蓬!
吼!
嗷!
这不是打斗,是打仗!
是炮战!
是空战!
顷刻之间,沧海呜咽,海岛面目全非,乾坤一片混沌!
龙格急得团团乱转,数次从中插入阻拦,可二女斗红了眼,皆欲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于是腾空而起,犹如龙争虎斗,他靠近都难,唯有徒叹奈何。
局势形同野火燎原,龙格心焦魂乱,形神俱疲,在地上不停劝解,怎奈辞功难奏。
谁死了他都不愿意看到,同归于尽更非他心里所能承受。
他的心一落再落,浑身凉栗。
忽然,雅典娜被贝罗香一道气炮击中,身子如坠机一般跌入海中。
贝罗香一头插下,只欲将敌手彻底粉骨碎身,雅典娜却突然射出水面,捧起水花化作寒冰射向贝罗香。
贝罗香虽然眼明手快,却不虞有此,那冰团砸到胸脯上,身子向上抛起,长辫散开,形如厉鬼!
雅典娜再度飞空猛袭,劈空拳连珠追发,贝罗香在空中飞来舞去,斗折蛇行,瞬间二人又成难分轩轾的态势。
龙格心似油煎,脑如电钻,神销魄荡,心里那个难受,任何笔墨都无法描述。
天空中的恶斗是看不下去了,最好的结局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双花同谢。龙丑死时的场面犹然历历在目,岂能再次目睹那样的惨剧?
他忽然看见那道被雅典娜从山崖上抽出的规则石柱,毅然决然地走过去,散去全身功力,使出毕生的蛮力一头撞了上去!
巨石必然齑粉。
金刚龙佛道再是牛逼过人,总不能自杀都难,自行解除防御之后,岂能完好无损?
为了拒绝欣赏悲剧的诞生,他选择自己先来个自我了断!
虽说自己可能还在会从气场中复活,但那仅仅只是一种理论推演,具体后果无从得知。
因为自己的道魂并未练成,身体依然是血肉之躯,并非元神肉身。
不管咋说,几就其便地死一回试试,似乎稳赚不陪呢。
爆声响起,龙格感到自己的头颅像瓦罐摔倒石板上一样,碎得干干脆脆,一股热乎乎的鲜血淹没了眼睛。
这一定很恐怖吧!
我终于死啦……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超脱”一词的含义了。
可怎么一点儿也不痛呢?
刀砍不疼针挑疼,看来所言非虚啊,他心道:“今番老子必死无疑,半世风情月债总该彻底偿还了吧?早知道死亡如此容易,何消拖延至今呢?”
是啊,这传说中的死亡,怎么就和失明加上失聪一样呢?
狂斗中的两位超女也没了声息,这未免太诡异了吧?
龙格仿若掉进了漫无边际的黑暗空间里面,并且夜视之功都已经全然报废。
看来,人体的奇功异能和全身的经络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人口眼一闭,就都一股脑儿地消失殆尽了。
不过这结局还算差强人意,死都死了,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见雅典娜和贝罗香莫可名状的表情吗?
阴阳之间,看来不是只隔着一张纸那么简单啊。
她们会怎么样,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和一个死去的灵魂有什么关系呢?
这绝对黑暗的世界不知道有多么大,是不是仓促之间,勾命的阴司还来不及赶来善后?
这和初高中时从书本上学来的科学知识纯粹背道而驰了,失去物质基础的意识怎么能独立存在呢?
物质决定意识,**决定灵魂,既已身死,如同电池朽坏,电流一般的意识为何还能独自飘荡?
真的倒血霉了,如若神魂不能散归自然,那不是要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之中无休无止地悠荡下了吗?
啥也看不到,摸不到,听不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供接触,绝对的真空,那将比火狱还难耐啊!
他想抚摸一下自己的胸膛,惊迷至极地发现自己没有手;试着和自己说话,耳朵却已失灵。
糟啦,晓得自己如今是什么样子啊?
如果是元神,该和自己生前一模一样,可惜毫光不见,什么都看不到。
上下嘴唇,上牙下牙之间应该可以互相感受一下吧,可惜仍归徒劳,上下眼睑都没有办法撞击一下。
唉……头不是都烂了吗,可心跳咋个也听不见呢?
天啊,这算哪门子事情哩?
龙格心灰意冷,苦于没有再次自杀的本事。
更令人沮丧的是,头晕的感觉也没有,证明并非在下坠,没有风,飘荡从何说起?
他茫茫然不知所措,惶惶然如坠梦魇,一个冷噤接着一个冷噤,一阵阵心凉接着一阵阵心凉。
想得头痛的时候他就昏睡,睡醒了的时候意识又开始无畏地挣扎。
是没有死成吗?自己只是处于神昏魄乱的状态吗?
咬舌都已不能,难不成还要眼睁睁地活回去不是?
慢慢的,苦麻无主的龙格再次昏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多久,他有了些异样的感觉,首先发觉眼睛有些刺痛。
咦!
他连忙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光明,天空中艳阳高照,耳畔微风轻拂,鼻孔里呼吸到幽幽淡淡的花香!
“My—god!”龙恪惊失怪状,“没死成哦!”
生命还在,环境却已彻底改头换面,大海不见,小岛不见,四处是巍峨延绵的群山,不远处一条欢快的小溪懒懒散散地斜躺在山谷之中。
是自己被转运此处,还是沧海已变桑田呀?雅典娜和贝罗香早已不知所踪,这是那儿呀?
太长的沉闷一旦消解,龙格难免惊喜欲狂,当即便要起身大跳,以求纵情舒张。
可是……
吓死人的奇迹出现了,他居然没有腿!
伸手触地,手也没有!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落个终生残疾可咋办呢!
这到底算什么玩意儿哩?
管他!他安慰自己,我连死都不怕,何须怨天尤人?所谓一土一如来,顺其自然吧。
心气平和下来,他开始审视自己,赫然发现自己全身半透明,幽蓝为主调,散发着奇异的晕彩。身子也出奇的小,四寸余长,三寸许宽,和电脑的路由器差不多大,而且浑身椭圆,边沿稍薄,中部堪称大腹便便。
这……这!
这分明是个石头啊!
龙格一时头胀脑沸,立时又昏死过去。
这次昏厥又不知过了多久,龙格意识慢慢恢复,由于遭受过度失望的摧折,他心如死灰,眼睛都懒得睁开。
如果有眼泪,谁晓得要留到何年何月。
可恶的思绪自作主张地流淌,它顽固不化,一意孤行,根本不照顾主人的感受,甚至故意幸灾乐祸的挑逗自己:
“好大的钻石啊,发财了!虽然价值连城,但却不属于你噢。钻石通常在高温高压的环境里产生,你是从火山里面喷发出来的吗?
“假如是,那你应该在金伯利岩中沉睡几千万年了吧?啥时候发生地震,那岩层皱裂时你才脱落出来的吗?你为什么这时才有知觉?
“像孙悟空和贾宝玉那样,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练,吸收了天贞地秀和日月精华,而后灵根渐育的么…….”
一串串的疑问逼得他气都喘不过来,只好又惨然张开了双眼。
山色空蒙,风和日丽,一派葱翠纯碧,看着倒是块风水宝地。可惜人化为石,动弹不得,赏心悦目的好山好水,反而成了无尽凄苦的强烈反衬。
如果是做梦,这个梦未免太长,太长……
在这个漫长而清晰的梦里,他看到过一次次朝霞及黄昏,经历过一轮轮春华与秋实,沐浴过一番番雨雪和风霜。
在他的身边,种子发芽了,花开了,叶子飘落了,大树枯死了……
他的身上爬过太多的蚂蚁,跳过太多的蟾蛙蛇鼠,留下过动物的排泄物,每次都只有等待雨水来冲洗。
这位永远保持绝对沉默的极品观众,不知有多少次被眼前的异象惊得缩气跌神,瞪眼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