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与雅典娜想要的局面可谓南辕北辙,背道而驰。.org
对付贝罗香,岂有那么简单容易?
就凭她给自己改名叫武照天,已证明这人必然也是来自先天大陆的顶尖高手,就算尚未恢复通天武力,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武圣。
她之所以容忍牧龙会的殖民统治,恐怕只是担心暴露实力,被这个大宇宙的天道圣境,也就是天界的统治者发现,打断自己的恢复进程。
醉翁之意,本不在酒。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羁靡龙格,才是她这智慧女神的宏图伟略。
所以,她当然不会真的赶他走了,“龙格,我对你可是仁至义尽啦。奈何你的小情人误解了你,你说咋办呢?”
龙格惨兮兮地说:“龙某真不知前世何罪,今日竟受此翻磨折!其实你们泰坦门呆在在中原好生修炼,大家和平共处,不是更能和气生财吗?
“可你们偏偏侵略成性,到处张牙舞爪,无恶不作。现在这局势是多么的惨无人道?城头失火,殃及池鱼;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和若菡好无辜啊……”
雅典娜脸色忽青忽白,神奇古怪的笑意若隐若现。但她没有打断龙格,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待他说完了,这才道:“说重点吧,这些大道理于事无补,何必闲吃萝卜淡操心呢?”
龙格愤然太息,又道:“很多事,最近网上都在疯传。听说,昔日三绝门的斗绝列英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独闯盘龙岛如入无人之境,且仰天长啸,大放厥词,高歌曰:‘江湖茫茫我称雄,壮怀沧桑豪气冲。入海深山捉龙虎,织剑作帚扫狼虫。三江激流一剑斩,五岳坚石半指崩。往古来今谁敌手,对镜方知泪水蒙。’其文意疏狂骄纵,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可是,牧龙会中,谁敢有半个不然?即令贵会长宙斯先生,不也曾经为之击缶鼓瑟么?
“再有情绝扬酷,尝作一词,四夷皆有耳闻,何独贵会不知?其词曰:‘品刀尝剑,吻霹雳闪电。高处果然不胜寒,求败何时梦圆?幻海一叶孤舟,不济苍生不休。而今后生可畏,谁堪共赏蛮钩?’其冲天霸气,比斗绝列英犹有过之。言下之意,除了梦幻之祖叶孤舟,便是你们泰坦之祖卡俄斯,他也没放在眼内了。
“你们战神一脉既然以战为乐,何故对这些狂士猛人听之任之,光捡我们这些软柿子捏呢?”
这一个月的飞行之旅,其实功法都是宙心自行完备,他多数时候都在玩手机,上天网恶补各种知识。
如果说蛮姑大神是龙拳大陆这一个光区的开辟者,梦幻之祖叶孤舟,便是整个梦幻宇宙的缔造者。
这个大宇宙包括所有的梦境,圣境,以及主宰整个宇宙的天道圣境。
蛮姑大神的开辟,实质上在原有条件基础上的再次加工,如同把沙漠变成绿洲。所以,她又叫做拓荒者。
叶孤舟的缔造,乃是从一无所有到万事俱备的首发性创造。所以,他被称为天祖,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被造物。
言归正传。
龙格一副忧世伤生的样子,搞得雅典娜只是抿嘴浅笑,双眸有意无意地盯着他看,这时道:“他们算什么渣渣皮皮?南东近年前出了个人龙教主,被公认为三绝之一,称为义绝。此人姓黄名炎,自称:‘诸天才共一石,叶孤舟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十方天地的狂夫傲徒,都被他比下去啦。可是,他们都还赶不上你的一半呢!”
雅典娜说罢,居然偏着脑袋看着龙格,目中一段迷幻奇离的眸彩,令人不免神动心悸。
她声娇如铃,形容美妙,酥胸起伏,丰肩摇抖,直如花枝乱颤。
“我可低调得很,人贫不语,水平不流嘛。咱们得实事求是,不可无风起浪。”龙格道。
雅典娜言之凿凿地道:“我第一次梦见你,你就告诉我:……耻古今百教,谬论愚民;世世先知,代代巫公。这样的诗词,不是把一切往圣先贤都贬得一文不值了吗?”
龙格心中疑团阵阵,抓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离奇的事情。
他隐隐约约地有一种预感,自己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可能永远都是斩不断理还乱了。
他道:“那个,她不走,我也不走,这总可以吧?如此一来,你的筹码不是更多了几分么?”
雅典娜不语,一副皱眉苦思的样子。但她的神态之中夹杂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像有一股温泉在向外沁溢。
生怕雅典娜拒绝合作,龙格正自惴惴不安,忽然听水面上从数万里外传来几阵疾啸,大是刺耳惊心!
雅典娜那白里透红的鹅蛋脸儿上顿然罩上了一层寒霜,显而易见,那几阵怪啸之声,一定预示着某种极其可怕的凶险。否则,这个处于大陆巅峰的半步圣人,怎么会变得如此沉重?
“娜娜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龙格故意改变了称呼。
雅典娜玉牙一咬,恨恨地道:“是圣孙耶穆,天道圣人耶力娜的关门弟子。据说此人不到一百岁,才从某个星河世界飞升上来不久。他已经混元之下无敌手了,自称是至尊主的钦差大臣,他日一旦证道,便是封印万圣、终结万教的天下最后一个圣人。半年前,他来南中找我父亲,扬言南中拳界的青年才俊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我父与他打赌,命他在点龙台上设下一擂,若在两年之内没有人可以打败他,便将女儿许配给他咧。”
说完,她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龙格愤然道:“番邦欺负我正族甚矣!不想还有一等黑吃黑的人渣在一旁虎视眈眈,真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雅典娜直直地盯着他,郑重其事地道:“牧龙会需要的仅仅只是星珠,钱米,以及精币。诸如神萃仙药等等异种资源,有缘者方能得之,就算能刮地三尺。也是无济于事。创天教则大大地不然,物质掠夺事小,精神收割才真的穷凶极恶。他们要传教洗脑,要所有人虔诚信仰他们的主,容不得半点怀疑。南中亡于牧龙会,最多只是亡国;落入创天教之手,则是不折不扣的亡天下。
“生死存亡之秋,火烧眉毛顾眼前才最是要紧,我觉得,大家有必要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外辱。假若在上者继续忙着攘外必先安内,在下者妄想引狼入室以毒攻毒,最终不过是引火烧身罢了。你觉得呢?”
龙格说:“长远来看,创天教才是宇宙之癌,天地万族的心腹大患。不幸生逢末世,我又何尝不忧心忡忡呢?一食而数叹也是常事啊……如果娜娜小姐能够深明大义,放了若菡,龙格自当与小姐同生死、共进退,沙场效力,马革裹尸!”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雅典娜一颗芳心却几乎已经为之碎裂!你马革裹尸了,我咋办?
肚里一轮,遂有计较,柔声说:“你倒是一派忠烈之言!可你实力太弱,就算真的去当炮灰,只怕也吸引不了多大火力。我看你多半只是想寻机实施英雄救美,好让贝若菡对你彻底死心塌地,借以巩固你的驸马地位吧?”
龙格微有愀然之色,道:“小姐说哪里话?在下深感华族衰颓,颇有感触罢了。哪料流泪眼对势利眼,断肠人对是非人啊!”
雅典娜对龙格的不敬非常之麻木,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起来,“想不到你区区地仙修为,却是一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仁人志士,我真不忍心为难你了呢。只是,实在是别无他法,这样吧,你跟我上岛,先做我的门童。他日贝罗香若能与我一起组成反教同盟,自然让你们一家三口欢聚一堂。”
此话一出,她眉目之间突然又似乎有着无穷的郁闷和苦楚。
龙格唯恨智慧不能周全,力量过于薄弱,因而无法将自己的女人救离虎口,暗里一直叫苦不迭。
眼前的美女终究并非善茬,凶悍无比,令人生畏;并且,她喜怒无常,伴之如虎,一不小心,极可能人头落地呢!
就算她真的喜欢自己,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对自己唯命是从,乖乖的放人。
他只能见好就收,强打肿脸装胖子道:“没事没事,别为难了娜娜小姐就行了。”
于是,他们一起向湖中飞去。
三个时辰后,他们落到了一个只有几百畴的小岛之上。
黑雾迷蒙之中,但觉此岛甚为孤远清净,不很大,上面怪石嵯峨,巉岩崚嶒,古木参天,阴森鬼气,叫人发毛。
当夜,龙格便被安排在一个独立高塔之内安身,她自己却走了,想来必是去见亲人或同事了吧。
此塔在小岛一偏僻角落的石台之上,濒临湖水,大树和巨石错落有致,将这里与岛上其他区域隔离而开。
这一夜如何能够安然入睡?
他左思右想,苦无良策,心中酸痛,几乎哽咽。
革命征程刚刚踏出第一步,就不幸跌倒在起跑线上,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赔了夫人又折兵。
世上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
人生长恨,江水长东,此中滋味,更有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