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境内,一堆残兵败将零零散散的奔走着,虽然此时已经远离战斗现场,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好久,可是这些败兵依旧表现的如同惊弓之鸟,别说是继续投入到战斗,哪怕是稍微一提到敌人,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
赵恒觉得自己很窝囊,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如果就这样回到汴京城,他压根儿就没脸见人,毕竟连敌人一丝一毫都没有碰到,再怎么说也得真刀真枪摆开架势打一场,如果不敢摆开架势打一场,那只会让士气变得非常低落。
“武状元听命,赶紧查看一下还有多少兵力,把所有走散的兵力集中起来。”
赵恒顾不上太多,他大手一挥就是一声令下,这个时候别人可以心灰意冷,别人可以无心恋战,可是他不能随波逐流,如果他一蹶不振的话,大宋就真的完蛋了。
如果大宋完蛋了,最惨的就是赵恒,他不由的想起南唐后主李煜,如果这个时候不对自己狠一点,那么他的下场估计会比李煜还要惨,所以他迫不得已选择重新卷土重来一次。
“遵命!”
姚小多虽然极度不耐烦,可是也没有办法,军命实属是难违,而且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虽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皇上,可是貌似没有区别,登基也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所以他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抬头放眼望去,零零散散丢盔弃甲的士兵落荒而逃,到处都是唉声叹气的叫喊声,场面真可谓让人害怕,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就这样逃跑,往后一段日子里,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一直到大宋被灭亡为止。
好半天功夫过去,陆陆续续走散的士兵总算是挤在一起,满打满算还剩五千多人,相比于来时的十万精兵强将,现在明显有些没有底气,这点人够干嘛的呢?别说打仗,就是吃饭都怕不是吃不过敌人。
“立正。”
赵恒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一脸严肃的面对着一众士兵,虽然还是觉得人少了点,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弃,总得做点什么?回到汴京城也好对大宋百姓有个交代,虽然大宋百姓也奈何不了他,可是样子总还是要做到位,要不然想继续征兵,那可就实在太难了。
话音刚落,士兵们一改懒散的模样,一个个抬头挺胸傲然挺立,刚刚的唉声叹气也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眼神,士气也突然空前绝后的高涨起来,这才是士兵们该有的样子,这也是大宋朝廷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士兵,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稍息。”
赵恒又一次发号施令,虽然都是短短的两个字,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难能可贵,因为只要还敢发号施令,只要还可以发布命令,那就代表这支队伍还没有丧失战斗力,就代表这支队伍依旧还没有失去信念,这才是一支队伍最弥足珍贵的气质。
士兵们自然没有愣着,一个个听到命令之后,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调整姿势,齐刷刷的一排排整齐划一,像豆腐块一样纹丝不动,等待着需要他们去完成的任务,无论能否完成,至少也得去尝试一下,要不然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昨晚我们打了败仗,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不代表永远都会失败,我们绝对不能就此一蹶不振,是不是?”
赵恒振振有词的扇风点火,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把士兵内心的怒火激发出来,然后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战场上去,如此一来,就不怕打不了胜仗,别看只剩下区区五千人马,如果战术得当,五千人也照样可以打胜仗。
“是,是,是。”
士兵们成功被激怒,他们异口同声的怒吼道,他们当然觉得自己委屈,他们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打败仗,大宋士兵不是吃干饭的,凭什么就被敌人打的四处逃窜?还不是因为刚刚在战场上没有发挥好,所以才导致了眼下的结局。
如果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想必他们肯定会一雪前耻,远的不说,他们又不是没有打过胜仗,这一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发挥失常。
机会当然是有的,而且机会这种东西不仅仅是等待,而且还可以自己创造机会,与其提心吊胆的等待敌人进攻,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只要能够把握住时机,五千人依旧还是可以打一个反击战。
“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输么?那是因为敌人料定我们会在晚上偷袭,所以他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这个其实非常简单,既然他们晚上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把进攻时间改成白天,这就是我们取得胜利的关键。”
赵恒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说的一切,可是由于说的太过于顺口,所以说到最后,他自己居然也相信了,吹牛最厉害的不是别人相信,而是明知道自己在吹牛,不仅仅是别人相信,甚至连自己也都相信,这才是吹牛的最高境界。
说到吹牛的话,赵恒真不是针对谁?在场的五千多人,有一个算一个,能够跟赵恒吹牛的人没有一个够看的,甚至连十分之一都不如,吹牛表面上看起来人人都有一手,实际上却并不然,一般人吹牛都是图个乐子,像赵恒这样的高手吹牛,那真的是可以吹出一朵花出来。
“皇上,你直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就可以了,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负众望。”
姚小多明显已经迫不及待,他恨不能立刻奔赴战场大展拳脚,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毕竟习武之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会打打杀杀,对于如何带兵打仗这块不太擅长,尤其是关于谋略这方面,他更加是一窍不通。
“武状元,你先别急,稳住,这一局我们肯定能赢。”
赵恒这时候却卖起了关子,他好不容易才把士兵的怒火激发出来,可是仅仅是怒火还不够,所以时机还不成熟,需要再等等,直到士兵们实在忍不住了,然后再一声令下,到时候场面就控制不住。
其实赵恒的意图很明显,甚至很多士兵都听出来了,要怪也只能怪姚小多头脑太简单,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还要问清楚怎么去做?如果让他来指挥士兵,恐怕也只能打败仗。
不过话说回来,战场上只有谋略也是不行的,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姚小多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这种人虽然脑子不好使,可是敢打敢拼,对于提升士气方面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皇上,这次你就留在后面观战,让我带头冲锋,你就看好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姚小多实在按耐不住性子,他喋喋不休的百般纠缠,其实也可以理解,无非也就是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如果打了胜仗,那以后回到汴京城可就有吹牛的资本了,即便是打了败仗,那也没什么关系,顶多也就是指挥不利,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就是谋臣和武将的区别,从整体方面来看,还是武将比较有优势,打赢了就是立功,打输了也可以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基本上就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行当,唯一的缺点就是有危险,不过相对来说算是很不错的了。
“带头冲锋,带头冲锋,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打仗不只有带头冲锋,得学会动脑子。”
赵恒不耐烦的抱怨道,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拱手相让,为了在士兵面前抢风头,他也是拼了,所以才显得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