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蹙了蹙眉,昨日,这耳朵就这样痛了一次,当时没在意。
不禁伸手摸了摸耳朵,无意摸到了那个七星瓢虫般的耳钉。哦,是宫玥给的那啥飞舞虫宝贝。
呸,这宫玥给的啥子破烂玩意儿,她带了那么久,压根就没发现啥神奇。还说什么会护主,那现在怎么不出来,嗖地一下,幻化成个啥小精灵之类的,把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给秒了呢。
本来浑身都有宫玥给的各种防身武器,结果洗澡时候给取了下来,忘记戴回去。所以,她就成手无寸铁,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任人宰割的弱鸡一个了。
那冒充箐箐的女子,点了她穴道后,直接把她藏在马车的暗层里偷运出了帝京,让她当时那感觉啊,就好像被人当货物一样塞在汽车后备箱的感觉,在黑暗狭小的幽闭空间里,恐惧了一路。
本来想,能说出故人信息,那绑架她的人应该是知道箐箐的下落的,结果让她吐血的是,凌晨希说压根不认识啥箐箐,说只是听说她经常打听一个女子,就随便骗骗她,没想到她这么笨。
她后来又诈了他几次,不过那货嘴巴紧得很,滴水不漏,她反而有些搞不清楚这事儿了。
“凌晨希,我说,你这把我偷偷掳走算个啥事?堂堂东源的二皇子,还缺个女人吗?”白苒有气无力地看着凌晨希。
“呵,女人倒不缺,就缺个合适的王妃,本王看你合适,谁叫你家皇帝不肯把你联姻给本王。”凌晨希唇角弯起,笑意却有些冷。
白苒无语,感觉和这东源的王爷无法交流。这几日,和这狗屁王爷的交流,她也看出来了,这是个典型的古代王爷,还是个不重感情的王爷。
女人对他,就是工具。床上的,或者朝堂上的。
扭过头看窗外,不再和他说话,心里思索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脱身。
这凌晨希也明确告诉了她,他走的是北辽路线,让她安安心心,老老实实跟他去做他王妃。让她别期望有谁来救她什么的。还说,去了东源,给她换一个身份,神不知鬼不觉。
是吧,他这一招确实够狡猾啊。
不过,这凌晨希是脑子有问题吧,随便掳走他国一个身份高贵,还是朝廷命官的女子,他真的不怕东窗事发吗?不怕影响两国邦交,给东源带来祸害吗?
反正她是无法理解,只能理解为脑子不正常。
宫玥,他能想到这条路线吗?
这距离边境越来越近,一旦进入北辽,想要在国门外找到她,就难了。
宫玥他,现在应该很着急吧。
“我说林白苒,你就别换着啥花花肠子想着法子逃跑了,告诉你,徒劳。再敢跑,别怪本王不客气。本王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凌晨希看着她那神色,不觉起了一丝怒意,眸光微寒。
这女人,一路过来,尿遁了两次,换衣服遁了一次,洗澡遁了一次,大街上遁了一次。
别说,这女人还有点本事,每次还真遁走了,只不过,怪就怪,那小短腿太不争气了,每次最后都还是被抓了回去。
这如若是个有点身手的女子,恐怕就真逃跑了。
话说,当本王的王妃,就那么让她看不上眼吗?
“凌晨希,你掳走我,总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吧?首先,本姑娘长得,咳咳,当不了你床上的工具。其次,你若要找一个朝堂工具,那在东源随便找个有背景的,比如啥权臣之女啊,大将军之女啥的,不都比找我强多了吗?……”
白苒开始循循善诱,苦口婆心,希望绑匪大人能突然开窍,嫌弃她,一脚踹她下车。
凌晨希一滞,对她的直白有点接受无能,一时没说话。
话说这女人,说话直白得,和那谢箐有点类似呢,不过,这脸皮,这花花肠子,比起谢箐,似乎还低了不少段位。
“让我猜猜啊,让你一个堂堂王爷不顾体面掳走我这个,嗯,没颜没背景的异国女子,那总得有什么理由吧?是箐箐给了你麻烦吧?”
凌晨希不屑地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这女人,又想诈他?呵呵,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女人绝对和那谢箐有什么关系,而且看她那表现,和谢箐应该是友非敌。
想到这里,凌晨希蹙了蹙眉。
如果这女人真和谢箐是友,恐怕不见得愿意帮他对付老四。
不过嘛,女人,只要得到了她的身,那还不得认命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心只为自家夫君打算了。
“谢箐啊?哈哈,本王确实认识,不过啊,上个月就失踪了,已经不在东源了,没人知道她在哪里。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挺不乐意似的。”凌晨希一把拉过白苒,捏住了她的下巴,眸子里闪着危险。
“呵呵,要不,本王现在就让你成为本王名副其实的王妃如何?”凌晨希一把扯开她的领子,想吓吓她。
这在南风境内还是不太敢动她,等出了南风,首先就把她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我呸。”白苒直接吐了他一身,“全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嫁你,死变态。”
凌晨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凶狠而阴郁,她这句死变态,让他想起了谢箐那女人曾经给过他的难堪,她也是那样骂他死变态。
“啪。”凌晨希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白苒脸上。
“臭婊zi,给脸不要脸。”凌晨希一拂袖,下了马车,不做王妃?也行,回去把她囚禁起来,拿出那十八班酷刑,她还不得照样给自己干活。
白苒伸手,摸了摸肿得老高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强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掉眼泪。还得,想办法和这死变态周旋才行。
她之所以敢激怒他,也是凑准了这王爷不敢在南风境内动她。只不过,这王爷似乎变精了,不上她的当。
不知,路过漠北,可有机会?哎,真希望顾西洲能空降来救救她呢。
白苒低头,有些垂头丧气的。
宫玥,你啥时候,才来啊?
你再不来,也许…就再也见不着你媳妇儿了。
正恍惚着,身子忽然一僵。
那熟悉的,肚子抽搐的感觉又来了。
那让她几次晕倒的前奏感又来了。
白苒脸色白了白,难道?
天啊,算算日子,明日,亲戚真的就要来了。这最近连续两三个月都很规律了。不过,晕倒倒不是每次都有。
她记得,每次晕倒后,醒来时候,都是在润玉家里。
这一次……
肚子痉挛得越来越厉害,头脑越来越眩晕。
转瞬之间,她的脸,变得雪白,没有一丝血色。
咚。
人体倒地的声音。
......
在距离白苒他们还有大概三十里路的官道上,宫玥在飞驰,身后跟着沉鱼和暗卫。
这一路上,手心里的飞舞虫都安安静静地,让他心里稍安,一门心思地赶路。
一定要,最快,最早地找到她。
他怕,怕那个可怕的事情发生。
今日,就是那个特殊的日子。
只要今日,平平安安,那么他就再没什么好怕的。如今,顾西洲已经在边境布置得万无一失。
凌晨希,他不可能把她带出南风。
然而,世间的事,往往事与愿违。
手心,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让宫玥心里蓦地一颤,脸色刷地白了,心跳骤停,全身开始不停颤抖。
最可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宫玥黑眸深得再也看不见瞳孔,那深潭里,开始隐隐泛出血红之色。那双薄唇,开始变得无一丝血色,剧烈颤抖。
“苒苒,你…一定要…坚持住。”
“苒苒,等我。”
沉鱼看到,主子的马,发疯般冲了出去。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沉鱼心里,咯噔一下,也脸色巨变,手抖得就快要握不住缰绳,两眼一黑,差点从马上掉了下去。努力稳住心神后,也死命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