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
润玉去找了宫玥,问能不能不教那个古月风。因这几日时间特殊,所以白苒也在海棠苑。
白苒看着润玉那看起云淡风轻,实则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倒好奇起来。古月风这么差劲吗,刚上门就被导师退货了,连面试都没过?
那不行,退货也得给个理由,本小姐不接受七天无理由退货退款。
“润玉,为啥?”白苒问。
润玉没说话。
“古月风智商太低?资质太差?脑壳太愚笨?”白苒想,不可能吧,古月风其实,还可以啦。
润玉:“咳咳,那倒没有。”
资质好不好,他不知道,因为他压根就没给机会,没考核过她呢。这倒也不能乱给人扣帽子。
“古月风不够漂亮?”白苒想,有的导师面试都还看颜值呢,也不对啊,古月风那可是她在帝京见过的最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角色呢。
虽然性格不符合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神特点。可颜值,那是绝对女神啊,太医院大把粉丝和追求者呢。难道,这润玉欣赏水平太过于奇特?
“咳咳。”润玉咳嗽了起来。
美,就是太美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又掠过那双紧致活力的完美双腿的画面,那在他面前放大的,绝美的脸,那近在咫尺,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皮肤,那......
润玉不觉有些恍惚,好一阵子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走神了。
可是他是收徒,不是选美,不是娶媳妇儿。就算娶媳妇儿也不带只看长相的。
“古月风性格不好相处?”白苒觉得也不是吧,挺好相处啊。
没有带啥白啊绿啊黑啊那些色彩呢。大大咧咧,直爽可爱,还带点古灵精怪呢。
“那倒也不是。”润玉声音闷闷地,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走神。
“那你还挑剔啥?本姑娘不接受退货,更不接受差评。”白苒眼一瞪,一口拒绝。
宫玥似笑非笑地看着润玉,懒懒地开口:“润玉,到底啥原因?”
他和润玉几岁就认识,还从来没见他如此吞吞吐吐,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呢。
润玉:“......”
他能不说嘛,他就是不想看到那丫头,看到就心里慌,看到就忍不住破功。
“没有为什么,总之不想教。”润玉无奈。
白苒瞪了宫玥一样,一副你看着办的威胁感。
“不教也行,那斯坦森那边雪山上特产的药草啥的,就不免费给你供应了。”宫玥笑看润玉,哎,为了自家媳妇儿开心,这手足就是拿来出卖的。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可手足可以出卖,但是衣服可不能不穿。
“教。”润玉脸微黑,咬牙。
“对了,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宫玥盯着他额头上的一块淤青,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润玉起身,拂袖而去。
这一晚,古月风也来找了白苒。
首先给白苒表达了一番她终于将润玉的外表和他的盛名结合起来了的震惊,再表达了一番她对润玉的各种崇拜。
最后,吐槽了一下润玉居然很没什么绅士风度,把她给扔地上了,屁股到现在都很疼呢。
当然,她自然是将她掐了人家,又把人家扑地上的过程省略了。
白苒也觉得,这陌上人如玉的人,居然干出把姑娘扔地上的非君子行为来,总觉得好难理解,和他那长相和性格,感觉好违和呢。
而且,就算她家宫玥经常调侃人润玉,润玉也永远保持翩翩风度,怎昨日就把人古月风一个女孩子给赶了出去呢。
这古月风,究竟干了啥?
“风风,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白苒盯着她额头上的淤青。
“哦,不小心磕到的。”古月风避开白苒的眼神。
“苒苒,润玉真的不教我,怎么办?太医院考核还有一个月了呢。”古月风这才想起今日来的主要话题。
“他不敢,放心,明日又去。加油。”白苒给她打包票。
“嗯,加油。一定考个全院第一。”古月风也给自己打气,这考了几次了,再不过,该把她家古老太医的脸给丢尽了。
润玉,最终,无奈地收下了古月风,但是却给古月风申明,他,并不收啥徒儿。他只承诺教她,帮她考过太医院的考核。
古月风觉得,这和徒儿也没啥区别,能得泰斗指点,那自然赚大了。欣欣然同意了润玉的约定。
润玉倒是有些诧异地发现,古月风资质其实还不错,基本一点就通。
就是做事总有点毛手毛脚,总是给他出各种纰漏,总有本事把多年都不曾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他,经常气得想暴走。
气得再也维持不了温和淡然,气得那院里的下人看着他有些发狂的样子,目瞪口呆,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每一次,他都被气倒。每一次,都想惩罚她,可每一次,他最后的做法又让他自己都很难理解。
比如,让她去书房帮他拿本书,她可以把整个书房的的书给不小心撞倒下来,最后把她自己埋了,然后他还得去把她扒拉出来。
他忍不住就想再次失了风度,呵斥她。
可她眼一瞪,眸子里水汪汪的,一脸委屈,怪他个子太高,把书放那么高。说责任在他。
他被梗得说不出话,那想呵斥她的话,就在那水汪汪的眼神里,化得无影无踪。
让她去把后院晒的药草收了,她可以一不小心,打翻相邻的两簸箕药草。
最后,他和她,蹲在院里,一颗一颗,一株一株地,挑了一天,才把两种药草成功分开。
最后,她还埋怨他的药草没有提前分开摆放,撩起裙子,揉着那大长腿,直叫唤好累。
于是,本来黑了脸,想惩罚她的话,就在那大长腿的晃悠里,飘了,飞了。
那秋千,她也缠着他帮她修好了,结果,这次,秋千倒是没断,就是荡得太高,屁股一滑,又给摔了下来,他只好,又黑着脸去接住了她。
刚想斥她两句。
结果她一脸欣喜地说:“师父,这是你第三次抱我了。”
他吓得手一松,她又跌了下来,揉着屁股,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于是,他在她那幽怨的眼神里,尽然觉得好像错在自己,心里起了自己都没发觉的微微心疼。
她说师父辛苦了,要亲自去做一顿饭感谢他,把厨房的大娘赶出去,辛辛苦苦地捣鼓了一上午,嗯,看起,色香味俱全。
她一脸邀功地,满心献宝地说:“师父,来,吃这个。”
他不忍拒绝,只好张嘴。
最后,咸得他差点撞墙。连喝了三杯水还没缓过来。
可是他,鬼使神差地,居然觉得,挺好吃,还想再吃一口。
厨房大娘要杀鸡,她去逞能,当他以为要看她笑话的时候,她手起刀落,比厨房大娘还麻利,然后,剖开鸡肚的时候,那简直庖丁解牛般,熟练得让人咋舌。
他对她表示赞扬后。
她兴奋地对他说:“师父,我在太医院经常解剖小动物,呆会我去你院里捞条鱼展示给你看看。”
他以为,她只是说说,谁知道。
等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把他养了多年的锦鲤捞得只剩下两条,还都给解剖了。
他发现,自己对她,越来越没脾气了。
从一开始时候的暴跳如雷,到后来,默默地为她善后。
谁让,她就是自己事实上的徒儿呢。
想罚她吧,她那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盯着他,手拽住他的衣袖,委委屈屈地道一声:“师父......别....”
看着她眸子里盈的泪将落不落,如受了委屈般的小兽,楚楚可怜。
他,就心软了。
想打她吧,她说,师父,打屁股吧,屁股肉多点,不疼。
于是,他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她每天一完成他布置的任务,得到他的肯定后,她总会,开心地去荡那个秋千。他只好,默默地站旁边,以便她又摔下来了好接住她。
那双修长的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花了他的眼,也好像晃乱了他的心。
他说:“下来吧,呆会荡坏了。”
她说:“师父,那你接住我啊。”
然后,她干脆利落地往下一跳。
他一惊,只好飞身上前接住她。
她顺势搂住他脖子,笑得咯咯咯的。
他觉得,脖子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从脖子流向全身,引起皮肤一阵颤栗。
他发现,她很快学会了他所教授的所有东西。他估算了下,这考个太医院的御医是完全足够了,本着惜才爱才,他就勉为其难地教起了她其他的东西。
她说,她想学毒。
于是,他教他毒。
一教,他才发现,这学医天赋勉勉强强的她,貌似,是个学毒的天才。
他没想到的是,她把他当成了练手的对象,今天在他枕头下下点药,明天在他衣袖口撒点粉,后天在他茶水里弄点东西。
他,摇摇头,一笑而过。
这点小伎俩,她是不是忘记了,他,才是她师父。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好像越来越纵容她了。
她擅自把他院子里的花,都换成了栀子花,说,师父,那像你的味道,干净,好闻。
于是,他那想拍她屁股的手,又放了下来。
她还说,她现在会纹身,说要给他纹朵栀子花。
他说:“纹哪里?”
她二话不说,就去扒他衣服,说纹在锁骨那里,说给白苒家三婶纹过,有经验。
他赶紧掰开她放在自己锁骨上的手,心里咚咚狂跳,脸上染上一抹粉色。
她问:“师父,你怎么脸红了?”
他答:“嗯,天热起来了。”
她道:“不热啊,才刚四月天呢。”
她看了看他,好像师父是有点热呢,额头都出汗了。
她去扒他外衣,说:“师父,那就少穿一件吧。”
他起身,拂袖而去。
她呆呆地,不知道师父怎么又生气了。师父最近,好像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呢。
某一天,她突发奇想,说要给她家苒苒研发点那个什么什么的药,去请教他。除了请教药物怎么做,还请教他怎么才可以让男子被最大诱惑。
他盯着她,眸光幽深,最后,拂袖而去。
他没有告诉她,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诱惑。
直到有一天,她自己无师自通地真的研发出了那种药物,结果没注意,把自己给坑了。
她神志不清抱着他,说:“师父,你好香。”
他很生气,把滚烫的她扔水里,给她喂了解药。发现,自己也浑身滚烫,他也泡进了水里。
她头一偏,睡了。
他看着她,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