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本姑娘答应了。亲爱的,赶紧地......”白苒豪气一挥手。
“咳咳,明天再换吧。”宫玥看着一群大男人那盯着自己的眼神儿,心里有些哆嗦。
“可别,本王帮你把衣服都准备好了,头饰首饰也准备好了,连梳妆打扮的人都带来了。”
宫青临立马截住宫玥又想拖拉的企图,把宫玥往书房里一推。
“喏,衣服和嬷嬷,都在里边等你了。”宫青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内随时准备伺候的老嬷嬷,“我把我家奶娘都给喊来了,放心,自己人,绝对守口如瓶的。”
宫玥绝望。
看来,今日无论怎么也逃不掉了。
恨恨地瞪了宫青临一眼,进了书房。
想看是吧,本王就给你看个够,就不知道你挺得住不?
众人眼巴巴地等着,每过一秒,那期待感就增加一分。
花容憋得有些尿急,却生生忍住,生怕一转身,就错过了美人出场那一刹的惊艳芳华。
闭月捂住胸口,在院子里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缓解那过于期待而紧张的心情。
羞花和其他护卫一直盯着那扇关闭的门,眼睛盯得生疼都舍不得移开。
宫青临表情看似淡定,那微微有些紊乱的呼吸出卖了他的平静。
只有白苒淡定些,觉得自己把大神啥姿态都看过,应该扛得住。
时间,怎么感觉突然就慢了起来呢,每一秒好像都被拉长了。
白苒用手拐了一下宫青临,有些不怀好意地问:“殿下,当年半夜换床单的帝京公子名单里,有没有你?”
宫青临一把甩开她,脸色涨得通红,怒道:“小丫头,收起你那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怎么可能!爷是直的!直的!”
话还没说完,耳后也悄悄上了云霞。
“切~”白苒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只要人够美,哪有掰不弯的人。”
宫青临干脆离她远了点,不和她说话。
等啊等,等啊等。
千呼万唤,却还未出来。
......
小半个时辰后。
房门终于打开。
众人抬头。
一抹白影从台阶上翩然而下。如雪白衣,无暇飘渺;拽地裙摆柔荑如雪,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随风翻飞,卷起地上落花无数;肩上轻纱灵动,朦胧如月,轻盈如烟。
恰那婵宫嫦娥仙子下了九天,清美不可方物。
仙子裙摆轻扬,飘然而下,轻落无声,似风拂莲池。
院里的鸟儿,忘了鸣叫,半空的清风,缓了流动。
天地为之一静。
呼吸可闻。
美人轻移,身姿娉婷,盈盈细腰,纤纤长腿,雪纱似流云裁剪,随风轻拂,月影婆娑。
当真是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
众人视线再往上。
凝脂玉肤,玉润冰琢,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樱唇欲滴。
风眸含水,盈光流动,风情无边,如星河漫卷,如明珠染云。
墨发拽舞,丝丝缠绵,把芙蓉面半掩。
美人水眸轻顾流转,众人只觉魂魄被摄去一半,呆呆看着美人,失了神智,仅觉此生,再无可恋。
美人眼眸轻抬,微微一眨,风情万种,媚态天成,香入魄,美迷魂。日光在他的眼波下暗了暗,满园春色皆失了颜色。
真正是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美人回眸天下倾,六宫粉黛无颜色。
众人脸色微红,心口狂跳。
美人看向某人,秀眉微蹙,盈盈水光带了淡淡幽怨之色,我见优伶。
众人捂心,心口好疼,好想上前为美人解了忧愁。
白苒早已看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造物主也太偏爱他了。
宫玥身着男装时候,神清骨秀,玉貌绮颜,有作为男子的空远高冷气质,半丝不显女气。
然而,身着女装的他,尽然也无半点违和感。容华极盛,艳色天成。
真乃女人中的女人,尤物中的尤物,美得惊心动魄,惊为天人,半点不像男子。
以为宫玥的男装让她想入非非。
没想到宫玥的女装,居然也能让她作为一个女人也如痴如醉,神魂失据,好想变身为男人,娶美人儿。
她觉得,宫玥简直他妈的天生尤物,一颦一笑俱天成,眼波流转就勾魂,让人看上一眼就魂不守舍,心荡神摇。
这样的美人儿,哪怕啥也不做,就坐那里哪怕是抠脚,都能扣出一地莲花来。
唔,这个比喻好那个……粗俗,可她真这样觉得啊。
无论做男做女,那都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啊。
这一瞬间,白苒终于体会了为啥当年帝京那些毛头小子一夜长成,频繁换洗床单的原因了。
院落里没有一丝声响,众人仿若被点了穴道,就那么呆呆的,痴痴地盯着某人。
宫玥眸光从众人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宫青临脸上,突然媚眼一勾,朱唇轻启,充满诱惑味地轻笑,道一声:“美吗?”
本是报复式的恶作剧,看在众人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诱惑和勾引。
花容枝摇突然齐齐低头,捂住鼻子,手指缝隙之间,似有殷红颜色一闪。
流鼻血了。
招风嘴唇微张,突然用手捂住嘴巴。
啪嗒一声,流口水了。
闭月脸色微红,捂住胸口,怕那扑扑乱跳的心脏蹦出胸腔。
羞花薄唇微张,喉头一紧,咽了好几口口水。
沉鱼低头,脸上和耳后,都是绯红一片。
白苒轻念:“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唉,不行,换一个。
白苒再念:“南风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唉,不行,再换一个。
白苒继续:“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算了,放弃,语言很苍白,词汇很无力。
白苒一脸沮丧。
再牛逼的语言,也无法表达她家大神那回眸一笑天下倾的诱惑。
无论,男装,还是女装。
宫青临呆呆地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咚咚咚,咚咚咚的响声回荡。
响声一声紧过一声,一次响过一次。似战鼓擂动,战马奔腾,震得胸口发颤。
宫玥靠近宫青临,珠光玉润的修长手指,丹蔻新染,在他胸上轻轻一戳,冲他眨了一下眼。
呸,不是想看吗?看够没?
活该,收拾不了你,臭小子。
胸口那轻轻一戳,令宫青临回了神,这才恍然惊觉,那如雷鼓声尽然来自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心跳。
那挑逗式的一眨眼,更是让宫青临脸上飞起云霞,他突然一把推开宫玥,掉头就往海棠苑外掠去。
完了完了,心乱了。
……
那一年,御花园里,美人坯子的“她”一探头,白花失色,皓月隐云,锦鲤下沉,鸟雀坠下。
让小小少年的他,心扑扑乱跳。
觉得,他那号称六宫之最的母妃在他面前,都开始寡淡无味,平平无奇。
那一天,牛鼻子逼他完成了第三次猪八戒背媳妇儿的壮举。
从此,他就多了个小媳妇儿。
满帝京皆知。
后来,他以银子攻心,逼着他,给他的四大护卫取名叫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为此,海棠苑那几个护卫对他横眉怒眼了好多年,那羞花每次看到他,都一副痛不欲生的羞耻感。那沉鱼,默默无言,却无声抗议。
可他,也说他长得花容月貌,走得花枝招展,笑得花枝乱颤。
于是,他转身就把自己的四大护卫也给取名叫了花(容)枝(摇)招(风)展(夜)。
为此,花枝招展四人沮丧了几个月,为了摆脱美人名号,花枝招三人刻意练习出一身杀气,说这样就有男子汉气势了。
可如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比当年更惊艳啊。
美得让他,突然觉得熹贵妃说的“要不,俩都一起娶了”似乎很有道理。
可惜,是个男的。
美得让他脑袋开始犯糊涂,又开始分不清心里有些东西了。
美得让他,还想来一回猪八戒背媳妇儿。
呜呜呜。
小丫头有毒。
宫玥也有毒。
他自己才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