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们这里最强的武器是什么？”俞弦缓解过抽搐的心灵，好奇地问道。

哈维笑道：“现在基地没有多少防护，配备的也就是大型相位裂解炮这种等级的武器；如果说我们之前掌握的武器，那应该数地爆天星了。”

“地爆天星？那是什么？”

“准确的说，它是一艘战舰，只不过上面只有这一种武器。它可以在三十天内，从核心处瓦解一颗星球，当然，我们很少使用，自从制造出来，也不过使用了两次。”哈维说完，若有所失的看向远处，似乎此时此刻，又忆起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太夸张了……”

俞弦惊叹的摇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第一次见到它时，也是不相信一艘战舰竟有如此威力，直到后来，我亲眼目睹那颗行星的地壳在不断崩裂，短短十几日便崩碎在宇宙中。”哈维微微苦笑，想到那时的场景，脸上似乎流露出一抹遗憾。

“亲眼目睹那种武器毁灭行星，究竟是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绝望吧。”哈维摇摇头，接着说道：“无论那颗星球此前对我们做过什么，但看到它崩碎在星空的刹那，我还是感觉到由衷的悲哀。”

“任谁目睹这种场面，恐怕都不会感到兴奋。”俞弦叹息一声，他可以想象的出，在第一次使用这种武器时，他们的内心在经受怎样的折磨。这种来自于良知的折磨或许会随使用次数而逐渐减少，但第一次时，它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对于内心敏感善良的人，这种折磨甚至会持续一辈子。他忽然想起一个游戏，在那个游戏中，同样有毁灭世界的武器。

很多玩家甚至不愿使用它，尽管它夺走的只是一串数据。即便是数据，它们也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在柔软敏感的心中。

次日。

清冷的寒风吹走了连绵的阴云，阳光难得照在荒凉大地上，瘠薄的土地稀稀落落倒伏着枯萎的野草，在被鬼叶藤汲取了养分后，很多植物重新生长出来。

俞弦等人和江丰玉母子一起往聚集地走去，自从被阿拉尼斯人（当然，他们还不知道是外星人）救下后，江母便对这群人大为改观，对于江丰玉将要做的事，也大力支持。

她早晨吃了三碗，吃下第一碗时，她流下了眼泪。这几乎是末世来临后第一顿主食，以往试图恢复过耕地农田，结果不是被变异兽糟蹋了，就是被强盗掠夺了。

千百年来，人类培育的作物已经习惯了娇生惯养，在与野草的争斗中，失去了人类的帮助，很快便落入下风。

加上没有化肥、农药，种下的粮食十不存一。江母在看到连绵的农田后，第一反应竟是怀疑自己在做梦。

等江丰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后，她才反应过来。待亲口尝到碗里的食物时，她才明白了这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一片近乎于幻梦的农田，存在于真实的大地之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此时此刻，背负着装满粮食的袋子的两名阿拉尼斯人跟在自己身边。

她时不时扭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粮食袋子，似乎担心下一秒它们就会不翼而飞。江丰玉走在母亲身边，时而低声说些什么。

许久，来到聚集地前。

惊慌的人们正在收拾行囊，看到江母走来，那名妇人警惕的打量着身后的其他人。待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快步走过来，责怪道：“你们昨天去哪了，我们躲了大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坏人啊！”

“唉，都是误会，等我进去给你说。”江母尴尬地笑了笑，妇人都囔几句，快步往村落里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别收拾啦，不是土匪！”

有人好奇地探过头，问道：“你昨天信誓旦旦的说是土匪，害我们平白冻了大半天，今天告诉我们不是土匪？”

“对啊，耍人玩？”

几个人抄起家伙，便要准备教训教训这个无知的女人。

“你们几个王八蛋，给我等着！”妇人撂下一句狠话，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其他人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骂道：“神经病，一天到晚乱喊乱叫！”

妇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江母身边，埋怨道：“婶子，都怪你昨天大呼小叫，现在他们不依不饶，要教训教训你哩！”

江母闻言勃然大怒，提起身边的棍子便要冲进去，江丰玉急忙拦住，安慰道：“妈，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几户人家他也认识，平日里就不对付，一直找机会侵占江家的财物。后来，确定江家一贫如洗后，他们才逐渐收敛。

看到许多人走进来，男人放下正在剥皮的鼹鼠，疑惑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江丰玉瞥了他一眼，认出那是自己之前猎到的，准是在母亲离开后，被他趁机偷了过去。现在这副大模大样，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没有理会这个男人，江丰玉扭头看向母亲，道：“妈，我这就去告诉其他人，你带着大家先回家休息吧。”

“嗯，知道了。”

江母点点头，带着众人往自己家走去。

一众村民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目光扫过人群后，纷纷落在了鼓鼓囊囊的袋子上面。一人猜测道：“这里面装的什么，会不会是野鹿？”

另一人道：“看着不像，我怎么感觉看着像粮食？”

听到这个，围观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炙热，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此刻众人定然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江母低声道：“不用理这些人，都是些豺狼，闻着味就来了。”

俞弦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想起自己待过的聚集地，虽然谈不上互相有爱，至少不会有这种深仇大恨。

果然，几个脸色蜡黄的男人跟在后面，似乎在低声盘算着什么。

“那几个东西平日里游手好闲，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事，很少打猎。”江母头也不回，冷笑着说道。

“需要教训一下吗？”

俞弦没有回头，轻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