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毛,快把东西吐出来!”
沉婧小声地提醒金毛,后者毫无反应,权当做听不见。
她气恼的推了推金毛的屁股,柔软的屁股晃了晃,嘴巴却依旧在咀嚼个不停。
“我来赔偿,你们需要什么补偿?”
俞弦瞪了眼金毛,苦笑着说道。
灰狼看了眼男人,道:“肉食。”
俞弦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大块兽肉,道:“这个可以吧?”
灰狼诧异道:“你有空间类装备?”
俞弦道:“你还挺识货啊。”
前者摇摇头,道:“我只是有所耳闻,从来没见过。”
俞弦道:“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我看这位大叔好像只是个普通人啊。”
“嗯,他是普通人,但是有我在这里,不会发生什么事。”
它上前走了几步,逼退还想再偷吃的金毛。后者满脸不乐意,悻悻地垂着脑袋跑到俞弦身后去了。
也许是物种的缘故,灰狼并没有露出如野狗那般痴汉的眼神。
简单的交谈几句,灰狼确认了对方并无敌意后,便让开一条路,请他们来到木屋中。
木屋的面积很大,分成五六个房间,其中两个房间里挂满了熏干的肉食,诱的金毛不停地舔嘴唇。
灰狼警惕地盯着金毛,它略一犹豫,干脆站在房间门口,不让这嘴馋的家伙有可乘之机。
男人拿出几个碗,又提来一壶水,热情的招待众人。
他说一句,灰狼翻译一句。
房间里没有椅子,男人翻来几张兽皮,将它们铺在地上,说道:“先坐下休息休息吧(当然,这也是灰狼翻译的)。”
俞弦试探着坐下去,兽皮谈不上软,和直接坐在地板上没多少区别。
“你们是从海外来的?”
男人望着俞弦,疑惑的问道。
“是的,我们是从大陆来的。”
听到大陆,男人颇为惊诧。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俞弦嘴角露出苦笑,他无奈的说:“因为某些缘故,它来到了这里,我们其他人就是为了带它回去的。”
男人看了眼金毛,道:“那你们为什么在朝着查亚峰走?”
俞弦等人对视一眼,沉声道:“因为我们发现,这边的能量强度不对劲,而且新几内亚岛上的变异兽,也比大陆那边强很多,所以断定在查亚峰上肯定有什么问题。”
男人点点头,道:“查亚峰极度危险,进去绝对无法出来,你们就不担心?”
俞弦道:“我们并不认为屠夫的传说是真的,那顶多是一头强大的变异兽。”
“屠夫……你们说的是它啊,它的确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被其他的变异兽妖魔化了而已。”男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到这里,他看向俞弦,接着道:“但查亚峰上的危险不止屠夫,还有更可怕的事物。”
俞弦好奇道:“什么?”
男人低声道:“查亚峰是活的,它已经醒来了。”
“???”
俞弦等人的脑门上飘起一串问号,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句话实在太假了,连思索都不用。
男人看他们不相信,也就没说什么,道:“你们是否要在此休息一夜?”
俞弦婉拒道:“多谢了,我们已经在附近搭建了营地,就不麻烦您了。”
前者点点头,没再继续挽留。
闲谈了许久,天色近乎全黑的时候,返回了营地。
吃完晚餐,俞弦瞪着金毛,道:“你再这么馋,信不信把你舌头给割了!”
金毛一扭屁股,转身跑开了。
方才的威胁,只当做耳旁风。
“……”
他也没啥办法,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巫婉走上前,安慰道:“不要生气了,金毛性格挺好的,就是嘴馋了点儿。”
俞弦苦笑道:“我也知道,但它偷吃别人东西,这就很过分。”
金毛远远叫道:“我又没看见他们!”
“滚!”
俞弦丢出一根树枝,金毛立刻撒腿追了上去。
……
金毛的事略过一节,大家没有很早睡觉,都坐在篝火旁闲聊。
难得见到如此明亮的群星,星辰低矮的彷佛一抬手就能触碰到。
“我们登上查亚峰,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颜忱双手抱膝,坐在篝火旁,她的声音很轻,彷佛在梦境中。
“家?我们还有家吗?”
俞弦苦涩的说道。
一次次的定居,一次次的撤离,每次都有一大堆的事情,大家都在流浪,所有人都在流浪,无时无刻,朝不保夕。
聚集地也罢,基地也罢,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永久存在。
只要一次小小的兽潮,一个聚集地便会倾覆在潮水中。
强大如两个基地市,不也倒在了鬼叶藤的藤蔓之下?
家,这个温暖而幸福的名字,究竟在什么地方?它是否已经随着弥漫的硝烟、冰冷的鲜血,一同被埋葬在黄土中了?
在沉默中返回帐篷,俞弦彻夜难眠。
呼啸的山风吹得篷布猎猎作响,群星急遽闪烁,似乎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了。
半夜,噼啪的雨点砸落。
望着疾风骤雨,竟难得有一丝困意。
或许温暖之中,雨雾之侧,最是惬意的休息之时吧。
黎明时分,雨突兀地离开了,一如它突兀地来临。
醒来时,只有洼地上有星星点点的晶亮雨水,被雨水洗净的树叶,反射着温柔的粼波。
望着初升的朝阳,昨夜的阴霾一扫而空。
深深的吸了口空气,清新而凉爽。
大家陆续的起床,用完早餐,收拾了帐篷,继续昨日的旅程。
查亚峰,越来越近了。
正午,人们接近了这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它看起来是如此巍峨,一如顶天立地的巨人,支撑着太平洋之上的天穹。
“你们说,这上面会不会有神奇的万年人参,吃了以后白日飞升?”
颜忱望着查亚峰,话语中竟有一丝期盼之意。
巫婉笑道:“你就别想了,就算有人参,也留不到现在。”
颜忱道:“那岂不是没希望了?”
巫婉道:“说不定有万年的雪莲花呢,功效应该差不多吧。”
她本想说‘本来就没希望’,但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在这种天险绝地,希望是一个不能被轻易摒弃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