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林,无名山洞之外,流光闪过,现出了人世主与畅和风两人的身影。
"你们来了。"
山洞之中,云天心察觉两人到来,应迎了过来。
"咦,云天心,你的伤势..."
先前所见,云天心重创昏迷,如今短短时间,竟能伤创尽去,这种变化,让畅和风心中惊讶不已。
"看不出来吧。"
云天心笑了笑,忽然咳嗽了一下,唇角又开始有鲜血溢出。
然而即便如此,云天心面色依旧红润如常。
"嗯?"
畅和风眉头伸手,上前捏住了云天心的手腕,查看他的情况。
云天心也不反抗,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畅和风放开了手,惊疑不定地看着云天心。
他略通岐黄,寻常病症也能手到病除。但是如今的云天心,他看不透。
先前把脉,云天心脉象十分奇怪,一时好似重创濒死,一时又好似健康无比。
这种奇怪的脉象,不仅见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
然而偏偏云天心面色红润,看上去毫无异常,却连轻轻咳嗽都能吐血。
忽然,就在畅和风的注视之下,云天心面色倏然苍白,一抹垂死的病态浮现。
"这...云天心,你如今的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畅和风不解地问道。
云天心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我的伤势仍是沉重,不过却于生死之间,领悟了一项奇妙的法门,能够伪造出自己毫无伤势的情况。方才你探我脉象,便是我刻意为之的。"
"你竟能控制自己的体征么?好奇特的法门。"
畅和风面露惊讶,心中对于云天心的评估,却往更加危险的阶位排列了。
云天心有此法门,若是要对他动手,即便是他重创之事,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不过,这与你们邀我前来,莫非有所关联?"
畅和风问道。
眼前两人是什么人物,他心中明白,邀他前来,绝不会是将底牌告诉自己而已。
云天心笑了笑,说道:"关于告子之死,来龙去脉,你可知晓?"
"这嘛...详情确实不知。"
畅和风摇了摇头,他赶到的时候,告子已经受创在刀天下等人手下。而不等他动手,便又是古颜子出现。
云天心说道:"关于此事,云天心却是已经明白了啊。"
说完,云天心将顾惜朝伪装成婉惜,并且由折桂令从中牵引,让告子入瓮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畅和风听闻,眉头微皱,说道:"天外惊鸿...其轻灵之体与你们烟都功体的确有一定程度的相似,也难怪告子会因此而中计。"
说完,畅和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天心一眼,道:"只是你如此清楚过程,想来是一直都在现场啊。"
畅和风意有所指,云天心当即明白,苦笑道:"只怪云天心实力低微,仅仅是拖住一个折桂令都险些折戟,幸得人世主及时出现,否则你也见不着我了。"
"所以,你们邀我前来,是想要针对顾惜朝了?"畅和风问道。
云天心说道:"你我双方既有合作,各自背后之人定也知情,顾惜朝轻灵之体善于伪装,难保此事不会再度发生。想必以你的情报能力以应知晓,在告子之前,顾惜朝便通过伪装,揪出了烟都潜伏在佛乡之中的风宫了。"
"嗯...此事确实有所听闻。"
畅和风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双方的合作,毫无信任可言,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
如此看来,顾惜朝的存在,的确是插在双方之间的一根芒刺,必须要趁早将之拔出。
想到这里,畅和风点了点头,说道:"好,只是你们准备如何动手呢?"
"此法乃是云天心悟得控制体征之法后所想,具体却还需要十七以及人世主配合,详情如此。"
云天心微微一笑,将计划道出。
两人听完,微微点头。
畅和风说道:"只是夜流光与顾惜朝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虽然你可起到欺瞒震慑的作用,但毕竟无法真切动武,单以我们两人,即便能胜,恐怕也无法取他性命。"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还需要另外一名强者。"
人世主点头应和,目光转向了畅和风,笑道:"烟都人丁凋敝,这一方面,便劳烦十七了。"
"嗯...这嘛..."
畅和风眨了眨眼睛,陷入沉吟。
人世主两人的目的,除了要除去顾惜朝之外,恐怕是还想要引出自己一方更多的人,此计可谓是一石二鸟。
只不过顾惜朝的确要除,否则告子之事难免重演。
"可以,何时动手?"
畅和风沉思许久,终是答应动手。
云天心咧嘴一笑,道:"暂定五日之后吧,届时我应也能恢复一些,能出点力。"
畅和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五日之后,便在此地碰面吧。"
说完之后,畅和风告辞离去。
云天心说道:"至于顾惜朝去向,也劳烦人世主留意了。"
"无妨,云宫便安心疗伤吧。"
拓跋如梦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云天心微微一笑,转身进入了山洞,将山洞封闭,开始疗伤。
而在同时,万章山下,流光闪过,现出了眉头深皱的玉飞倾。
"畅和风与人世主一同离去,两人行走之间十分警惕,是准备谋划什么,或是察觉了我在跟踪?"
玉飞倾低声自语,他因为感觉道对方的警惕,担心被他们发现,自己会面临两大强者的围杀而陷入困境,因此不曾跟上。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虽然安全,却也失去了畅和风的踪迹了。
"不过,既然已经确定了畅和风与烟都有所勾连,接下来,或许能拉更多助力入局了。"
正在沉思之刻,忽然一人自万章山而来,正是欲返回儒门本门的复圣·古颜子。
'人选来了。';
玉飞倾微微一笑,就这样站在了古颜子的前路之上。
"朋友,无端挡路,可是有事?"
古颜子停在了玉飞倾三丈之外,轻笑着开口。
"确实有事,在下有一疑问,想要请教复圣。"
玉飞倾微微一笑,忽然伸出了紧握着拳头的左手,说道:"在下手中有一枚石子,还请复圣一猜,其色黑白?"
"世间之事,其是非黑即白?虽然,若真要古颜子择一色,非白莫属。"
古颜子摇了摇头,却仍是顺着玉飞倾的话头接了下去。
玉飞倾却说道:"然则世间,黑者白,白者黑,不胜枚举。"
古颜子道:"处黑守白,道也。处白守黑,非也。道者持,非者诛,理也。"
"若是虚无呢?"
玉飞倾微微一笑,忽然摊开了手掌,其中空空如也。
"在下玉飞倾,已为复圣传递了一项重要情报,请。"
"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相波绿。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玉飞倾轻吟辞号,翩然离去。
"嗯...筵亭秋水·玉飞倾,曾经的听雨十三弦之首。他实在警示什么吗?选择暗喻,不以名谈,又是在估计什么?儒门之内尚有恶人,此点古颜子心中了然,然而玉飞倾的警示,难道儒门入世之人当中,便有告子同谋?"
玉飞倾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古颜子目光却似乎仍在追溯,似乎要从他离去的痕迹当中看出他话中玄机。
只可惜,玉飞倾本意便要他怀疑儒门入世的所有之人,然后后续在慢慢将线索指向畅和风,因此才说的如此玄奇,让他无法猜透。
"也罢,想来若事无进展,他仍会找上我再谈,先回本门禀报告子之事为先。"
古颜子思考一番,仍不得结论,便将此事暂放,快速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