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之地内,李裔文独步前行。
在这个奇异之境,虚空早已扭曲变异。
地、水、火、风四种狂暴的元素肆意席卷,横虐虚空。
李裔文甚至眼见着前方骤起大雨倾盆,而若细看之下,雨滴表面之上,竟还燃着熊熊火焰!
这等水火交融之象,不论其那足以瞬间将人焚灭洞穿的可怕威力,单以视觉效果来看,便堪称壮观,令人不自觉瞳孔虚张,心神为之所引。
骤然,罡风席卷,竟携裹着厚重沙尘,直卷李裔文而来。
本就不寻常的砂砾,在罡风卷动之下,每一粒都有着堪称毁灭的威力。光是这般搅动着虚空,便隐约可感到虚空都为之扭曲,刺耳的破风之声不断传出。
罡风尘暴的范围十分广大,几乎将此地空间都囊括。在临近李裔文之际,竟又是吸纳了水火之力,砂砾变得更沉,更汹涌!
"嗯...这便是自然之力吗。"
自然之力,岂是人力所能抗衡?
然而李裔文此刻心中却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忿之意。
若苍天有意,人便只能接受吗?
即便此意让人愧疚,自责,痛苦?
"我既逐光,早非顺应天命之人。"
"四相之地,不管你有何玄奇,李裔文今日,誓取蜃珠!"
李裔文眼神逐渐深沉,过往遭遇浮现,他本早是行走在与苍天抗衡道路上之人。
狂暴飓风逐渐临身,李裔文身躯岿然不动,一身通九天,彻幽冥的剑意在此刻毫无暴力地爆发,竟是硬生生在这四相之地卷起了一阵剑刃风暴。
然而剑刃风暴虽然强横,面对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组成的厄难相比,却是远远不足。
李裔文心知此阵难解,当即手掌一招,背后的飞凶如受牵引,铮然一声剑吟,自动落入了李裔文掌中。
"独立三边静,轻生一剑知。"
今有一人,以命轻生。九天十地,唯剑为知!
正是李裔文通彻自身感悟,剑道脱胎最强一式——
"寒霜一剑·天地无生!"
一剑霜寒,天地息声。强绝、诡绝、异绝,三绝之剑浩然而出,天地霎凝,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竟因之而凝聚、溃散!
汹涌灭世的沙尘风暴,竟在李裔文一剑之下,尽数溃灭!
四相之地内的异境虚空骤然情景,不复先前茫茫虚空之状。
此地竟如一片无垠沙漠一般,一眼望不见尽头。
而在李裔文前方,四根通天铁柱四方鼎立,似在拱卫着中央之地一座三丈高台。
在高台之上,漂浮着一颗散发着莹莹微光的拳头大小的珠子。
然而李裔文并没有见着这一切,在发出先前一剑之后,感应到危机解除,他便闭上了双眼,盘膝而坐,感悟起先前一剑当中所蕴含的意境。
足有半日功夫,李裔文才缓缓睁眼,一双剑瞳竟是再度浮现,目传剑气,直达十丈之远!
"这便是——武学之上的境界吗?"
李裔文深吸了数口气,将透过双瞳激射而出的剑气收起,才轻轻按了按飞凶,有些惊疑地自语。
武学之上,是为神通。但是何为真正的神通之境,李裔文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认识,只能隐约地感觉到,自己先前一剑,似乎已然超脱武学范畴了。
"嗯,此事再问柳三变。"
独思无果,李裔文不再浪费时间,站起身来看向了前方的高台,目光锁定了高天之上的珠子。
"这便是藏灵珠吗?"
李裔文稍微沉吟,而后目光又转向了四根铁柱。
铁柱分四方而立,其上各自镌有四方神兽之象,皆张口朝天。
李裔文目光上移,虽无法看清其隐入高天的顶峰之处,却也可隐约感觉得到,四根铁柱之上,各自承了地水火风一种元素。
"四方四象柱,此地玄奇,当不止先前所见。能轻易取得蜃珠,想必另有内情。"
李裔文内心沉吟,四方之柱上皆有一种神奇的波动,让他心中警惕。虽眼见着蜃珠就在眼前,也不敢轻身走入以四方铁柱为边缘的范围当中。
李裔文想了想,举掌屈指,与凭空将蜃珠吸纳过来。
然而先前一剑,几乎耗费了他体内七成真元,而且高台之上也似有玄奇,竟是无法将之凭空吸来。
李裔文沉思片刻,撕下了一片衣角,携劲投向了高台之上,却没有发生任何异象。
"难道当真没有了危险?"
李裔文虽然心中迟疑,足下步伐却已然踏出。令人讶异的是当真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李裔文不愿久留,快步走向高台,轻松便将蜃珠得手。
忽然,李裔文在蜃珠之下看见了一张老旧的信纸。
"嗯?此地有一封书信,看纸张老旧程度,应有些年份了。"
李裔文眼神微凝,却还是拿起了信纸查看。
然而其上短短数字,却让李裔文面色微变。
"根据柳三变所言,蜃珠乃是一位名唤墨竹先生之人放置在此,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裔文面神凝重,将信纸收起,而后抬头一看,发觉四元素随着蜃珠离开高台,隐约又有暴动的迹象。
他如今功元折损,若是再遇先前困境,恐怕无力逃生,当下不敢久留,化光离去。
.........
酒庐之外,一道青衫斗笠的剑客正缓缓而行。
此人,正是为了问天高之事而前来拜访的求飞掣。
"好浓郁的酒香,单凭这股酒香,便能让许多根基不足之人醉倒半路,无法进入酒庐之中。酒池剑莲,果真不凡。"
空气中所弥漫的酒香,即便是以求飞掣的能为,不主动运起元功抗衡的话,也有了一丝微醺醉意了。
求飞掣定了定神,运起功元之后加速了步伐,很快便来到了酒庐之中。
第一眼,他便被酒池之中的剑莲所吸引。
"难怪素不凡前辈会以酒池剑莲为名号,原来是有此依据。"
求飞掣看着剑莲,喃喃自语。
就在此时,酒池旁的草庐忽然打开了门,素不凡面带着三分醉意地走了出来。
"哎呀,酒庐今日竟来了陌生的朋友,真是奇哉怪也。"
素不凡看着求飞掣,哈哈一笑。酒庐向来少有人踏足,即便是一些与他交好之人,若不好酒,也不会选择来此寻他。
"求飞掣见过前辈。"
求飞掣见素不凡出来,忙躬身行礼。
"哈哈,小后生,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也要想老头儿讨一口喝?"
素不凡哈哈一笑,又从腰间摸起了酒壶,连连灌了数口。
求飞掣直接说道:"实不相瞒,求飞掣前来,是想要想前辈请教关于问天高的事情。"
"哦,问天高?"
素不凡面上笑容缓缓凝注,见酒壶悬好,定定地凝视着求飞掣。
在问天高的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他与素不凡,又是何种关系?
求飞掣今日求见,能如愿解开心中的疑惑吗?
而在同一时刻,无妄沼泽之上,清风吹拂,摇动着水草,荡着一圈又一圈永不止歇的波纹。
骤然,罡风一卷,剑气横生,凛然辞号,逐渐清晰。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奉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赫见天华君面带杀意,横持神封,一步一声杀,步步激荡大地而来。
整个无妄沼泽因此都震撼不已,溅起了无数巨大的水花。
"天华君欲入中阴界,通天水路,请你——出现!"
轰!!!
伴随着天华君一声长啸,无望沼泽之上突起漩涡龙卷,磅礴的通天水路,竟是应声而现。
天华君毫不迟疑,纵身一跃,没入了通天水路之中。
此去中阴界,天华君能否顺利解救天真君灵魂?
一易知天奴役天真君灵魂的目的与手段,又是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