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凄惨遗言

林文苦笑了一下，他知道了，也许他的这具身体还能在这个世上存在两天，就两天而已，第三天就会成为一抷灰烬，呵呵，我的生命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原来生命如此脆弱，过程如此简单……

他望着满脸憔悴的母亲，满眼的柔情，努力地对母亲：“妈，对不起，我当时忘记了您告诉我的话，英雄不长久。妈，您别哭了，再哭又有什么用呢，等会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妈，我好累，真的好累，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您保重身体啊！”

林文努力地想抬起右手，他想再摸摸妈妈的脸，可他的手臂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只是手指动了一下，他不得不放弃了最后的努力。

母亲的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小文一直是她的骄傲，是从村里飞出来的一只鹰，地道寒门子弟，能考上军校，真可谓是光耀门楣吧，当时那个年代，整个村子也没有几个能考上大学啊，她高兴啊，孩子从此脱离农村那困苦的环境了。小文自从上军校的那一天起，知道家里困难，就再也没有向家中要过一分钱，毕业后每个月不到二百多元的工资，每次回家都给家里一些钱，这都是孩子从嘴里省下来的钱呀。孩子结婚之前的这几年，所积攒下来钱基本上都贴补家里了。只是这几年条件刚刚好了一点，却……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林文的弟弟林军上前扶住了母亲。

林文望着站在床边的父亲，他那张沧桑的脸和粗糙的双手，记录了他一生的艰辛和磨难，父亲那悲戚的眼神让他不忍再看下去……

他看向弟弟林军，眼神中带着愧疚，他无法再为家里做什么了，无法为父母尽孝，而这所有的重担，都将扔给弟弟，唉，作为兄长，我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林军只是向哥哥点了点头，坚毅的目光已经告诉了林文“哥，放心，家里有我！”

……

林文用尽了全身力气，握了握儿子的手，还处于懵懂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爸爸并不是只受了一点伤，孩子的手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爸爸，爸爸……”

“孩子，别哭，天下没有不亡的国、没有不死的人、没有不掘的坟呀！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要学会坚强，要懂得自爱，人的一生是奋斗的一生，是磨砺的一生，是证明自我价值的一生，爸爸做的不好，你一定会做得比爸爸好，是吗孩子？！孩子，孩子，爸爸不能再护佑你了，对不起，我的孩子……”

林文似乎感觉到真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体内的生机在燃烧，尤如鬼火般忽明忽暗。

“孩子，别哭，别哭，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也想活下来再照顾你几年，可爸爸真的是坚持不住了……“

阵阵困倦袭来，林文不敢停下来，他知道如果现在睡了，恐怕再也无法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了。他想要再和儿子说上几句话，他挣扎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抓着儿子的手，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孩子，来生，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父子，我一定要做一个好爸爸，孩子，爸爸永远与你血肉相连，魂魄相依，不要怕，不要怕……”

林文握着儿子的手没有了一丝力气，指尖软软地躺在孩子的小手中，他再也无法抵御那浓浓的困意，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他睡着了，如同死去了一般……

小林峰感觉到爸爸走远了似的，他用手轻轻地触了一下林文，生怕吵醒了他，小声地呼唤着：“爸爸…爸爸…”可是，无论孩子怎么呼唤他，他却没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