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雪白的牙齿用力合拢，深深地切入了肌肉组织之中。血很快就涌了出来，沿着下巴的曲线汇聚成细流，然后在胸前慢慢洇开。

这下似乎是直接咬碎了一根小骨头，牙齿也被震地有些发麻，但此时大脑实在过于亢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是近乎本能地想要将那节肢体连皮带肉地撕扯下来，吞入肚中。

然而等到这血腥的一团真正滑下喉咙的时候，桂圆到底忍不住一阵干呕，竟然被自己呛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和鲜血糊了一脸，模样着实狼狈，完全没了云山上院弟子的风度。

她在心里苦笑一下，半跪半躺在地上慢慢调顺了呼吸。到底还是舍不得把嘴里的肉吐出来，强忍着恶心一点点咽了下去。好在修士的肠胃倒没有嘴巴那么挑剔，勤勤勉勉地开动起来，几下就把这点难得的食物消化了个干干净净。

但是这一点补给对于饿了好几天的她来说显然只是杯水车薪，看着眼前这只好不容易猎到的妖蛇，桂圆努力想象了一下菊花五蛇羹，龙凤斗，椒盐蛇碌，水蛇粥。。。但只是惹得肠胃一阵抗议，却并没有让嘴巴生出多少继续进食的勇气。

这倒不是桂圆矫情，实在是因为这寒冰烈火魔狱里出产的怪蛇血肉腥臊无比，她能忍住没吐出来已经颇为不易了。

而不过十来天前，她还以为云山上院那让人吃不饱又饿不死的饭菜已经是天底下最糟糕的食物了。

那时候她正准备第二次随仙师进入冰火魔狱外围区域，好为不久后的上院例行试炼做预演。

这种试炼小队每队里有五名弟子，除了卫依依外还有两男一女，都是和她们同年当年选进上院的。不像桂卫二女两个至今还在炼气期里挣扎，其中修为高的那个已经到了筑基中期，另两个则是筑基初期。

此次带队的仙师梅真人却是个生面孔，据说之前一直派驻在很要紧的地方当值，最近才刚刚轮换回云山。

五个少年修士听说有机会能够当面请教梅真人这种常年在外行走的厉害修士时，个个都很雀跃。只是等到见了面，才发现梅真人满脸苦大仇深，说起话来也没精打采的，叫人不大敢生出亲近的心思。

然而这点子不耐烦和夏仙师日常满溢出来的明晃晃鄙视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桂圆和卫依依都觉得压力大减，比起第一次进魔域的时候战战兢兢动辄得咎的处境好了太多。

她们第一次进来之前，明月真君和朱师兄就仔仔细细地嘱咐过了，而且去的又只是魔狱的外围地区，因此虽然修为低了点，却没出什么差错，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试炼。

这次再从魔域的传送法阵里出来，重又呼吸到那寒冷地仿佛能让人内脏都凝结住的空气时，桂圆就比上次镇定了许多。她没有拿出来了扇，而是按着牢记于心的正统做法调整体内灵力，等到鼻腔到肺部那丝冰线般的感觉渐渐退去，梅真人刚好要号令众弟子们起身出发。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都打起精神来，我带队的试炼可不会是你们上次那种过家家的游戏。这次我们要向魔域核心地区深入，沿途收集各种灵药仙草，不攒够5个功德值不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