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祥国公夫人,以及作为表小姐的桑桂婉先后见过礼后,几个男孩子便由祥国公府的人带着去了前院同他们父亲一道给祥国公请安。
原本白飞野年纪小,倒是没有不能待在后宅的忌讳。
但他见三个哥哥都要去前院,想了下,觉得还是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不然,以后怎么保护娘跟哥哥姐姐呢?
白飞野拍了拍梅清映的手:“姐姐,你跟着娘好好的,我跟着哥哥们走啦。”他昂着小下巴,挺着小胸脯,跟着哥哥们去了前院。
梅清映乖巧的跟着乔画屏坐在祥国公夫人的侧手边。
桑桂婉把手边的奶糕推了过去,温温柔柔的问梅清映:“小阿映要不要尝尝?府上的厨子做糕点向来有一手。”
梅清映很有礼貌的道了谢,捻起一条来,秀气的放进口中。
吃完后,她拿帕子擦了擦嘴。
祥国公夫人在一旁看着小姑娘纯然天成的乖巧懂礼,忍不住又添了一分喜欢。
桑桂婉嫣然一笑,问梅清映:“好吃吗?喜欢的话,一会儿我让厨子给你装一些回去可好?”
梅清映顿了下,还是诚实道:“谢谢姐姐,不过不必啦。我三哥厨艺也很好,时常给我们做这些的。”
小姑娘极为骄傲的模样。
桑桂婉差点没崩住。
易将军的儿子竟然下厨?!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的吗!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难道,是某些当后娘的,欺负孩子了?
桑桂婉忍不住看了乔画屏一眼,悄悄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她面色如常:“是吗?有机会,我也想尝尝呢。”
祥国公夫人却是没把这边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她为人很是亲切,没有半点长辈的架子,她对乔画屏与梅渊的过去很感兴趣,嗔道:“屏娘,你与阿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阿命那孩子,就一股莽劲儿,写的信简短的很,想多问几句他也说不清楚。”
问到这个问题时,桑桂婉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望了过来。
乔画屏大大方方回道:“这倒也不怪将军。他失忆本就没好,有些事情可能也说不清楚。”
祥国公夫人忍不住颔首,心道,这屏娘倒是个懂得维护夫君的,不错。
对乔画屏的满意度又进了一步。
乔画屏又半真半假的把从前的事大概一说,提到她携子女逃荒至邑乡时,更是轻描淡写的很。
祥国公夫人却并非是单纯养在深闺什么也不晓得的贵夫人,她打从嫁给祥国公,有一多半时间不在京城。她跟着祥国公前往任上,离战场最近的时候,曾经数柄羽箭,射到了她的脚边。
她深知这逃荒路上的艰险,是以对乔画屏生出几分钦佩来。
一个弱女子,带着四个孩子,一路逃荒,其中的惊心动魄,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描绘得清的?
“你真是辛苦,又把几个孩子养得这般好。”祥国公夫人由衷道。
乔画屏却摇了摇头:“几个孩子先前就被教得很好,本就是很优秀的孩子,我倒是没出什么大力气。”
祥国公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旁人当这后娘,恨不得出一分力揽十分功,你倒好,旁人夸你,你还往外推的。”
桑桂婉跟着笑了起来,心里却酸楚得很。
这乔氏当真好本事,她听出来了,姨母这话里,显然是带了欣赏与亲近之意的。
一番交谈后,便到了晌午的宴席。
因着梅渊跟祥国公一家很是亲近,这宴席男宾女宾是在一处用饭的,只是其中拿屏风隔开。
祥国公夫人这边,除了桑桂婉,三儿媳妇,还另有旁支两位儿子也在军中效令的夫人来陪坐,再加上乔画屏与梅清映,人也不算少。
梅渊与祥国公那边倒是热闹得很。
祥国公嫡子庶子共有七子,除去已殉国的二子五子,还在边境镇守的长子四子,眼下是一直在京中管着府内杂事的三子,年纪尚小的六子七子陪坐。
再加上梅渊跟梅清曜,梅清昱,梅清晃,白飞野,一张桌子倒是坐了个满当。